“后母又如何?工部侍郎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他们家书香门第,家风更是清正严谨。

尤其是后宅,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女子而言,就是良配之家。”

张氏顿了顿,目光幽远,“再说了,卫公子年少丧妻,可他一直未再娶,足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若进了卫家,日后何愁得不到善待,”

“可我毕竟年纪尚轻,嫁给一个有孩子的鳏夫?这算什么?我那些姐妹肯定会嘲笑我的。”虞娟丽颇有不悦。

张氏语重心长,“那些闲话,有什么多虑的。女子婚姻大事事关一生,娘为你挑的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工部侍郎家这样正直高门的世家,可遇不可求。”

“可我不想替别人养孩子……”虞娟丽低声嘟囔道。

张氏闻言,笑意中带着几分冷:“这有何难?未来的日子还长,他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不都是你说的算?你若愿意,稍微费点心思……自然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虞娟丽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母亲,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点了点头:“娘,我明白了,女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氏见她同意,笑道:“如此甚好。你放心,娘会帮你打理一切,只需在宴会上好好表现就是。”

·

傅怀溪与王书瑶的婚事已定,宁远侯府送上了聘礼。

二人私下的接触也逐渐多了起来。

王书瑶时常带画作与傅怀溪一同鉴赏。

为了让傅怀溪高看自己,每次言谈间,她会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向自己得意的东西。

傅怀溪爱好绘画,但也止步于兴趣,对理论不感兴趣。

偏不能有失风度,只能耐着性子听。

久而久之与王书瑶的谈话渐渐变得枯燥。

每每这个时刻,傅怀溪总不自觉想起虞苏。

和她在一起时,无论虞苏说什么,他都觉得有趣,似乎只要人在面前,他就心满意足。

想到这,他又气又恨,思念如潮水。

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

他堂堂世子,怎么能容忍这种轻视?

他绝不会低头的,也绝不会舔着脸找虞苏求复合。

总之,傅怀溪过得很是煎熬。

一日,傅怀溪与王书瑶又在书房中谈论画作。

与以往一样,王书瑶依旧在大谈技法意境。

傅怀溪心生倦意,眼见话题无趣陈乏得紧,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我有些事,需得去处理一下,王小姐在这随意便好。”

王书瑶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世子早去早回。我看看您的画可以吗?”

傅怀溪只想赶紧离开,“没什么好看的,你若有兴趣就看吧。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迫不及待离开。

书房的门缓缓合上,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书瑶眸光一暗,心头失落。

她又岂会看不出傅怀溪的敷衍。

可先沦陷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王书瑶暗想,日后还长,迟早有一天她能占据傅怀溪心里的位置。

她收回思绪低头环视着房内的摆设,目光突然落在书桌的一角。

那里,几张画纸被压在一堆文书下面。

鬼使神差,王书瑶走了过去。

她轻轻拿起画纸,缓缓展开画卷。

那是一幅女人的画像。

画中女子眉似远山含黛,目若秋水盈盈,容颜清丽脱俗,似有一股说不出的轻灵柔美。

画中的每一笔皆可看出作画人的细腻深情。

王书瑶一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