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幅画,正好你可以看一看,是你……”

他把林惟清当成了灵感缪斯,祝新知抚额叹气,伸手打发一众看热闹的员工。

方青州是个很有天分的新人画家,可性情称得上古怪,刚开始还和林惟清不对盘,一言不合就要吵,哪怕林惟清是祝新知的合伙人,面子也照样不给。

画廊要盈利,新人画家前期的营销投入不可少,没有名气的画作,再有艺术性也不过是一堆无人问津的废纸。

介绍人需要头衔,画作同样需要,林惟清一眼看出方青州的画作不符合主流市场,建议他打响名头之前可以稍稍迎合奖项风格,适当做出改变。

矛盾爆发由之而来,方青州认定林惟清和市面上那些见钱眼开的炒画人并无不同,林惟清同样不退步,“下次做背书之前我希望你能加上一些title,而不是一句新人画家方青州草草结束。”

只有祝新知知道,林惟清为了这件事熬了多少个大夜,最后才为方青州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方青州毫不意外获了奖,林惟清不吝夸奖,“以后你可以随意画你自己喜欢的,不需要改变。”

方青州有些丧气:“可是我并不喜欢自己这副获奖的画。”

林惟清回:“等你出名了,你画成什么样都会有人捧,但我们这行自己心里有把秤,付出的心血肯定不希望白费,这一次交易也不算太坏,这是现实,你可以不低头,往后你还会有无数次获奖的画作,你不妨对外说,这副画作是你最失败的作品,你猜别人会说什么?”

方青州只是性情古怪,但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说我谦虚?”

林惟清笑着摇摇头,“一次你认为失败的画作换来往后你可自由地创作,很划算,以后总有人会真正懂你。”

方青州当然知道林惟清,他父亲林甫森更是如雷贯耳,传言不可尽信,偏见掩盖耳目,他的欣赏与日俱增,追求也随之而来。

林惟清停下脚步解释道:“我有男朋友,我相信你的道德观并不允许你做第三者。”

方青州脑回路不同于常人,“惟清,我可以让你慢慢了解我,你不必着急拒绝我,我知道我性子不算好,但是我……”

他一口认定林惟清是为了拒绝他而杜撰出来的男朋友。

“我没必要骗你,我……算了,随你怎么想。”林惟清说不通也懒得去解释,更没必要去解释。

方青州抱着花还不忘追问:“我这小半年都没见过,他下班都不来接你的吗?你们平常都不见面的吗?”

贺惊秋只求林惟清方便,公寓就在附近,他走路就能回家,再加上他的工作性质,加班可以在家,他完全没必要等贺惊秋来接他,再加上贺惊秋平日也忙,出差不断,林惟清更不想折腾他。

林惟清突然笑了一声,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

方青州看着他笑,一时失了神,以前没注意,现在却觉得林惟清长的哪哪都合自己心意,他虽然比林惟清小,但他有自信可以给林惟清想要的生活。

“方青州。”

“嗯,怎么了?”

这装出来的成熟不要也罢,林惟清真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混账,“这段时间我男朋友出差了,昨晚我没忍住……”

方青州一脸疑惑,林惟清吐了字,“和他phone sex.”

方青州脖子僵硬,说话都被口水呛住,“前辈。”

林惟清一脸狡黠,“知道我是你前辈就好,我们这些前辈玩的很花的。”

林惟清差点憋不住脸上的笑意,转身正打算回去,只是这次呛口水换成了自己,“咳咳咳……”

他缓了半天,贺惊秋从车上下来,林惟清不自然地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