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清笑了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协调包厢就不用了,这儿挺好。”
接待人连声抱歉,菜单上多加了几道菜,林惟清说:“酒不用多上,只要一瓶,也不用赠送,我照常付,谢谢!”
接待人回:“好的。”
贺惊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林惟清看他翘着二郎腿一直看着自己,如果忽略他自成一体的闲适,倒像个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的大学生,只是把眼中的打量换成懵懂就更像了。
“看什么?”
“热不热?”
“还好,总得让你喝完酒,免得你说我失约。”
他说话夹枪带棒的,贺惊秋一笑置之,林惟清坐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我去下洗手间。”
贺惊秋点头,“去吧。”
二楼楼道最里间是洗手间,旁边就是工具房,除了角落的卫生用具,很多是杂物,林惟清并不想上厕所,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手,工具房并没完全阖紧,里面传来员工的讨论声。
“你今天转台怎么样?”
“还不错,单价不算高,但数量还行,单今天这一桌光酒就开了50多万。”
“不错啊。”
“那比的过你,单价一瓶30多万,这要是一桌开个100多万,你这月工资不用愁了。”
林惟清扯了张纸擦干手,他突然想起了赵源,虽然并不合时宜。
等他回到露台花园的餐桌上,贺惊秋已经把牛排切成合适入口的大小,“你先吃点填下肚子,虾肉要等会儿。”
贺惊秋拿着锤子轻敲了下虾钳,虾壳裂开了口,林惟清没动餐盘里面已经切好的牛排,眼睛看着贺惊秋的动作一眨不眨,贺惊秋把弄好的虾肉递过来,“吃吧。”
林惟清接过一口吃了,很鲜很甜,“我带赵源来的那天所有菜品都是我爸的朋友赠送的,桌上根本没有小票单,赵源应该不知道那瓶酒要三十多万,那天我没有多想,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我听见员工在讨论他们的开单提成,我在想他是不是也偶然听到了。”
贺惊秋还在拆另外一只虾钳,“所以?”
林惟清说:“我以前对这些并没有概念,这几年自己开书店虽然不比以前,但日子也不算太糟糕,钱也够花。”
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人各自有各自的路,况且赵源的经济条件真论起来其实并不差。
林惟清说:“我好像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外面风雨不知,躲在龟壳里自怨自艾,我爸那点事情算什么,我自恃清高,别人说两句不痛不痒,有资源我为什么不用?”
贺惊秋把拆好的虾钳放到林惟清的餐盘里,擦干净手后把一早准备的东西递上前,“看看。”
林惟清一眼认出,是以前贺惊秋升学宴上的请帖,内页夹着几片姬金鱼草的花瓣,手指描过烫金的“金榜题名,升学家宴”八个大字,他笑了笑说:“怎么?又要用这招表白?”
贺惊秋点头又摇头,林惟清说:“我现在知道姬金鱼草的花语是什么。”
“物尽其用。”
林惟清合上请帖:“你在劝我现实一点?”
贺惊秋说:“我认识的林惟清不需要忍耐。”
林惟清挑了下眉,“贺惊秋,你是在和我回忆往昔吗?”
贺惊秋喝了口红酒,“我很高兴你没忘记过自己说的话。”
刚到林家的贺惊秋处境并不好过,那时的林惟清也并不喜欢沉闷无趣的贺惊秋,这个玩伴他非常不满意,却又碍于父亲的叮嘱只能勉强做到无视。
林父那辈里属林父最有出息,林惟清从小到大受到的追捧只多不少,狐朋狗友一大堆,林奇更是个中翘楚,林惟清并不喜欢他,却又碍于沾亲带故,没表现的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