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收声之前霍斯恒说:“我现在有事,改天再说。”以前他从不曾挂他的电话,总是要等到谢一粟先挂的。

站在宴会厅,他的双脚突生千斤重,有一丝令他不敢预想的念头盘旋在心头。他本是来见他的现下又莫名失了勇气,像是失了魂般不知道要往哪里站才好。

周崇身边围了一堆的男男女女,拨开人群后他端着酒递给霍斯恒,“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霍斯恒的离婚协议在滨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周崇起先听自己老爹说起还翻了个白眼。然而一个电话过去后却被好友证实。

这可稀奇,先不说上一次见到这两个人还亲亲热热地,这一纸离婚协议还关乎到华昱以后到底谁做主。

“你给他股份?霍斯恒你疯了吧!他要是真签字掉头转给霍希你哭都来不及!”

他没有接过酒杯只注视着那一边的谢一粟,脸颊像是瘦了些,不知是谁惹到了他,没见他笑过。

“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喝太多。”

周崇没好气,“自己老婆自己看着!我今晚不比你忙?”

宁蔚脚步轻盈地走到谢一粟身边和他小声打招呼,只不过迎来的目光并不友善。

他试图缓解尴尬说着谢一粟身上的衬衫,是新一季走秀的款式。谢一粟不知道此时此刻宁蔚到底在这里演什么戏,有些事情诸如他回来的目的,想必各自都是心知肚明。

事实上他耐心全无,一个字也懒得应付。

身旁的人只能耸耸肩拿起一杯软饮,刚拿起杯子手便被谢一粟狠狠攥住。

“哪来的?”

谢一粟望着他的手腕说了今晚与他的第一句话。

那是他在那不勒斯送给霍斯恒的新婚礼物。

他被谢一粟从人群中拖拽而出,中途谢一粟接了个电话,是等在外面的杨峥问他几时结束。他看着被甩在墙边的人对着电话冷笑,“杀完两个人再说。”

宁蔚今天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他忽然记起与霍斯恒第一次见面时也是穿得白色。

“还给我。”谢一粟伸出手。

宁蔚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这是前几日霍斯恒不小心落在洗手池边上的,他想找机会还给他,恰巧今日手上忘记带饰品便临时借用。

“抱歉,用完我会还给Elvis,因为我怕有人看到我的手。”

谢一粟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腕间,那里全是纵横不一密密麻麻的伤口。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有抑郁症。”

本来是想得到理解,没想到回视的眼神比刚刚还要冰冷,“那我有躁狂症。”

“这手表背面刻了我的名字,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随意碰别人的东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不知哪一句刺痛了他,他愣了半天缓缓把手表摘下。

谢一粟拿过后问他知不知道他是谁,宁蔚点头。“结婚的时候他告诉过我,我很为他开心,没能来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

谢一粟看着他笑,“行,那他要离婚是不是也告诉你了?”

他露出吃惊的神情像是毫不知情,而眼神无辜到令谢一粟心痛。

杨峥进来后在墙边看了许久,谢一粟转身出去的时候被他拉住,“去干嘛?”

阻止的手被撇开,“先去杀另外一个,你别跟来。”

一片寂静中杨峥开口,“他们已经结婚了。”

像是在指责他介入了别人的婚姻,宁蔚皱眉对他说道:“你认识我吗?”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未免过于不礼貌,想是靠在墙边的人也意识到了没有再多说。

宁蔚走到水池边,在流水中他看着自己的左手自言自语,“我和Elvis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