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他发出痛苦的,持续的呻吟,身体本能地抽动、翻滚。我弯下腰揪起他的衣领,开始向河边拖去。

一直站在边上的许秋凝踩过草地,也跟着我走到河边,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靠近,低声说道:“孙君阳,你别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啊,不然麻烦就大了。”

“放心好了,”我拖着有些吃力,示意许秋凝搭把手,“我有数。”

我们两人顺着斜坡把罗旭拖到河边,这就是一条漆黑的人工河,正慢慢地,一叠一叠地涌动,靠近了还能嗅到属于河水特有的腥气与潮漉。

罗旭这时露出了控制不住的惶恐,他瞪圆了眼睛,先是瞟了眼近在咫尺的河道,而后死死盯着我,呼吸急促:“你想做什么?”

我蹲下身,拽起罗旭的衣领,摁着他的脸靠近河面:“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爸爸的手术钱谁来付?罗鹏的手术钱你还不还?你他妈的还敢不敢找我们麻烦!”

“你他妈的让罗鹏现在那个样!还不让我做点什么了!?”

接着,不待他回答,便向下一个用力,“咕咚”一声,将罗旭的头按进了水里。

不出所料,人类求生的本能促使着罗旭做出了今晚最大幅度的挣扎,我感到手下的头颅疯狂地渴望浮出水面,一个成年男性爆发出的力量让我几乎要拉不住他的身体,只能扭头看向许秋凝求助:“摁好他。”

三秒后我就抓着他的后衣领提了出来,罗旭嘴巴大张,鼻腔里流出血水混合的细流,他如同濒死的鱼类痛苦喘息,刚刚扯开嗓子喊了一个“救”字,我就眼疾手快地再次将他浸了下去。

反复三四次,终于在我把他揪出来的那一刻,罗旭发出了崩溃的求饶,他的头发紧贴头皮,脸上满是水珠,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哭着大喊:“钱我来付!我来付!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我哥的!别”

我没让他说完,再一次地,摁了下去。

坐回车内,即使开了暖气,那种难以忍受的彻骨寒冷仍旧一个劲儿地往骨头缝里钻。

我把暖气开到最大,也不知道是肾上腺素飙升还是什么激素分泌,揍了罗旭一顿,我通体舒畅,手脚到现在还在不受大脑控制地兴奋哆嗦。

许秋凝有点担忧:“不是我同情他……只是你确定把他扔在那里真的不会出事吗?”

“当然,”我搓着手,看着路灯一排排地滑过车窗,“这是不是给他老婆打电话了嘛,他又不会自己死在那里。”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开口:“罗旭就是标准的外强中干,不经吓,吓唬吓唬就老实了,他不可能再来找我们了。”

许秋凝笑了几声:“啊,好刺激,说真的,你太狠了,我还怕你手上没数,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淹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也不敢淹太长时间,总不能真把他整出啥事儿来……”

冲动劲儿褪去,我的心跳回到正常水平,手脚回温,又开始无比地担心罗鹏,现在距离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估计他早就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哪里疼,白玲能不能照顾好他。

赶回医院,我心里着急,小跑着向病房过去,一推开门,就见坐在床边的白玲抬头,豁然起身,惊喜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罗鹏听到响动,也费力地转过头,哑着嗓子虚弱地冲我喊了一声:“君阳……”

我听出来一股子的难受委屈劲儿,连忙走到床前,用勉强算得上干净的左手揉了揉罗鹏凉凉的脸:“醒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罗鹏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一直盯着我,憔悴地有气无力道,“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啊……呜……”

他杂糅着湿意的声音让我心脏一阵酸痛,可又不太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