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珞不放心,好说歹说才请父亲找人通融,让自己去见见婧沅,可这一去,她竟出不来了。
西宁侯懊悔,却也没将这份怨气迁怒在叶羡身上,在淮阴侯二少爷带着夫人抵京时,他还是接纳了他们。
患难见真情,摊上麻烦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心寒的是人心。
二少爷叶谦带着妻子入京后,先去的英国公府。国公爷正是老淮阴侯的堂弟,当初叶子骞因断臂放弃世子之位,让给了二叔家的嫡子叶子嵘。老国公离世后,无功无过的叶子嵘继承了爵位,怎奈他能力有限,英国公府不复昔日荣耀。可到底是一品国公,在朝仍举足轻重,况且又是同宗,叶谦自然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们。
可是,听闻淮阴侯府到访,国公爷以身子骨抱恙的理由,连个面都没露,连世子爷也是待客中途被人唤走了。如此,叶谦还有何话可说,气愤之下离开了公府……
“同宗至亲,我竟没想到他们这么绝情!这还不是淮阴侯府遇难呢,若是哪日侯府遭劫,他还不得踩上几脚!”叶谦对着弟弟恼怨,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威势隐隐。
叶羡不以为然,冷哼道:“意料之中,其实二叔公一直对祖父有怨。”
“有怨?”叶谦惊道,“他也不想想他这公国的身份是如何来的!若不是祖父放弃,岂轮得到他袭爵。”
叶羡无奈叹了声,“就是因为大家都如是想,叔公心里才不平。”
自从叶子嵘成为世子后,人们经常拿他和叶子骞做比较,道他如何碌碌平庸,更甚者说袭爵不过是叶子骞的施舍。所以他一直活在兄长的阴影中,本来就不是豁达的人,以至于心中积怨愈深。别看平日里亲昵,要知道上辈子淮阴侯府获罪,他第一个站出来与侯府划清界限,带人扣留了返京的叶羡……
前世是是非非经历了那么些,这些对叶羡来说都是无足轻重之事,他就从来没指望过英国公府。面对愤慨的二哥,他淡然劝慰了几句,接着神情一凝,沉声道:“只怕这次皇帝的目的不是魏国公府,而是淮阴侯府……”
☆、66拜师
这话把叶谦说愣了。“我们家?为何?”
“魏国公为人淡泊, 不结党且对陛下忠心耿耿,没有必要大动干戈。贪墨,如今朝廷上下,无论文武,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其实皇帝要针对的还是我们叶家, 姐夫也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叶羡面色愈沉, 他望着叶谦接着道, “二哥, 你还没品出来吗?看似陛下敬重祖母和祖父,实则他忌惮着呢。想当初祖父号令三军,威望极高,他当真会因为断臂而退出吗?他是为了安陛下的心。直到祖父去世,皇帝的心才真正安稳下来。他对祖母好, 不过是心怀愧疚罢了。如今, 父亲袭爵任留都守备兼中军都督, 大哥任蓟辽总兵,而你率领的叶家军平定了动乱几十年的西南, 如此军功在身,这便是罪。虽无叛心,却有这个能力,如此威胁皇帝如何高枕?”
“那他为何不直接针对淮阴侯府?非要拐这么大个弯!”
“若直接针对淮阴侯府,今儿来的就不是你了,而是祖母。”叶羡冷静道,“皇帝不会直面祖母的, 他既想压制侯府,还想保持自己恭谦的好名声,所以便从侧面下手。顾修贤是侯府的孙女婿,不至于让祖母亲自入京向皇帝求情,但他若获罪,足以牵制侯府。要知道,暴风起于青萍”
闻言,叶谦愕然,这些他懂,只是身为武将的他,理想只在刀剑矢石中,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他不遗余力,甚至拿生命做筹码,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不然如何会平定西南久患。可事实却是……
“这一腔子的热血终究玩不过文官的尔虞我诈,抵不过主上的杯弓蛇影啊!”
叶谦凉苦感叹,叶羡沉默了。二哥这说对了,不止皇帝,还有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