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院出来,宝珞长舒了口气。老太太的心结解开了,她也了了桩心事,正要往观溪院拐时,突然瞧见了通往后院的拱门出闪过个身影,她跟了上去,是姚澜。
“她定是去看罗氏了。”杜嬷嬷解释道。“这两日不是偷偷送吃的就是送药,她没少往那钻!”
宝珞望着姚澜匆忙的背影,想了想,道:“走,咱也看看去!”
主仆二人到了后院浣衣房时,姚澜已经走了,门外只有一个看守的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小丫头正在门口打络子,见了宝珞慌忙收了起来,上前揖礼。刚一弯身,打好的络子掉了出来。
小丫头紧张得动都不敢动,杜嬷嬷拾起,交给了二小姐。宝珞打量,竟是只活灵活现的小青貔貅,她笑道:“这是坠子吗,好巧的手啊!”
“二小姐,奴婢以后不敢了。”小丫头惶惶,不安道。
“你叫什么?”宝珞问。
“奴婢叫穗子。”
“穗子?”宝珞掂量着手里的络子笑了,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把那只小貔貅递了回去,敛容清冷道:“喜欢打络子,没问题,但若是门没看住,那你就难逃其咎了!”
“二小姐放心,姨娘……不,罗氏在里面一步都没踏出来过。”
“里面的是没出来,外面的可有人进?”
穗子愣住,支吾道:“没,没人进……”
“没人?那我便要进去看看了,若是多了一件不该有的东西,那你……”
宝珞话未完,穗子噗通一声跪下了,哀声道:“二小姐我错了,方才三小姐来过了。她是主子,奴婢拦不住啊……”
“一句拦不住就了了?你当让你守在这为的是什么?守一个腿脚都不利落的人,仔细她跑了?这府里哪个拈出来不是主子,若都来插一脚,我还得给罗氏换个堂屋呢,不然都装不下人是吧!”
“二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定会守住的,你饶我这次吧……”
穗子连连认错,宝珞没再说什么,推门进去了。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宝珞捂住了口鼻。这间浣衣房空室是放废旧的布料和杂物的,窗户又高又小,虽无窗纸但通风不是很畅快,霉菌滋生,味道自然不会好到哪。况且这空室的东面是浆洗的地方,因为地势略高,浆汤难免会流进来些,不及时处理,便会透着股酸馊味。
面前是张简单的架子床,连帷帐都没有,因是临时加进来的,摆在正中间,显得特别突兀。然床上,那个倚着床栏而坐的罗氏,更加突兀……
“我竟不知,跋扈的二小姐竟这般厉害!”昏暗中,罗氏尖声讽刺道。
“一直如此。”宝珞回笑道。
“好个一直如此!我算看出来了,你、姚如晦、姚清北……还有你们姚家上下,个个冷酷无情的,假仁假义!”
宝珞哼了声。“我们只对恶人无情。”
“我是恶人?”罗氏冷笑,“好啊,我是恶人,那你弄死我啊!我若不死,早晚会报复你!”
“你那什么报复?”宝珞瞄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小腹。“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乍然听到孩子,罗氏疯了一样扑过来,怎奈她胳膊骨折,疼痛难忍又仰了回去。“姚宝络,你还敢提孩子!这孩子分明就是你父亲的!是你勾结叶羡,勾结那个太医诬陷我,我孩子根本没有两个月!”说着,她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小日子,你不就是会算吗!我还得谢你替我算着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何时与你父亲同房,自然也得不来这孩子。你很纳闷吧,那我就告诉你,你算的都是澜儿的日子!”
她得意,宝珞也笑了,颇是无奈。“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拿姚澜的小日子当障眼法吗?我查也不过是做给你看罢了,好不让你怀疑到父亲身上。我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