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宝珞也跟着看了一眼,哼了声:“谢您了,我忍得住!”说罢,闭上双目,不瞧他了。

她觉得自己忍得住,无奈这路崎岖不平,颠得她几次掀帘往外看,总觉得车夫故意不朝好路走似的。再这么颠下去,被说晕车,她这身子骨都快被颠散架了。

瞧着摇晃不稳,还非要逞强的她,叶羡伸臂,方要把她揽过来,却闻她惊讶地道了句:“这不是去别院吧,这是哪?”

叶羡停在半空的手改了路径,绕过她掀开了她身侧的车窗帘,见了一排排矮小的院子,淡然道:“到了,我们下车吧。”

宝珞这才明白叶羡的用意,他打着去别院的借口领她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了解真正的实情……

这些人大多是自己庄子的佃户,起初他们对忽来到访的宝珞满戒备,然经过她真挚恳切的述说,他们渐渐不那么抵触这个看似娇滴滴,却如春风化雨般,谦虚可亲的小东家了。

而叶羡也同他们讲,小东家此行来,就是要解决倪庄头这个泼皮无赖的,如是,众人情绪更高了,可这里也难免夹杂着担忧……

“说是无赖都亏了他了,倪庄头简直就是个恶霸,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他,仗着和西宁侯府沾亲带故,这横行霸道的事没少做!提高租子算什么,他土匪似的,惹急了明抢他都敢!不仅抢钱,人都敢抢,你们都不知道,他和他家儿子的两房小妾,都是抢来的!”

“他有儿子?”宝珞问。

“有啊,他儿子在城里,打着读书的名义花天酒地,整日过得跟公子哥似的,那钱拿来的?还不是扒我们的皮扒来的!”

“对对。他心又黑又狠,把租子提到七成,便是灾年也不放过我们!我们不是不知,东家租子就五成,那两成都被他占去了,他今年居然还要提到八成,这连续三年大旱,我们自家的地都颗粒无收,哪还有粮食给他涨租子,这是要我们把命给他啊!谁家若是交不出了,他便带着人来闹,他还专养了几个打手,就为讨债。”

“雇打手收租?”呵,这倪守仁还真下本啊。宝珞鄙夷,然佃户却道:“收我们租子哪用得着打手,他露个面都能给我们吓得直哆嗦。他底子厚了,早几年便开始放印子钱,农户都是小数,贫秀才入京,穷书生读书,连地主乡绅充门面都得找他借。他养的那些打手,是为了讨这个债!”

“他竟猖狂如此,连印子钱都敢放!”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啊,这些大户都和他有利益纠葛,处处包庇维护。这还是次要,他连县衙老爷都买通了,如是谁还敢跟他作对?小姐问今儿为何没人敢回应你,点他恶行,谁敢啊?便是自己不想活了,也得考虑考虑家人不是。有县太爷撑腰,谁也惹不起他!他不用做别的,现在家家都养官马,有的一户一匹,壮丁少的五户一匹,只要他弄死一只,那毁的就是一大家子,甚至几家子啊,这互相牵连,谁冒头。”

“那可是官马啊!知县不管?”

“为何要管?对农户,死一匹马就是死一家子,但对县太爷,死一匹马他收上的银子可比马贵得多,每匹马都能扣下几两银子,这买卖不不亏啊!”

“这种人也配为官?!”宝珞愤然道。

佃户无奈叹息。“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不是这样。除了抵不住这倪守仁,他还能为我们办点实事。前一个,那简直是跟着倪守仁合伙压榨,怨得我们恨不能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宝珞捏帕子的手攥得紧紧的,紧得骨节发白。叶羡瞧见悄悄握住了,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底气,县令孤身被分配到这,若是摊上个奉公的上级还好,若是没有,一切都得靠自己周旋,他原也不过一介书生,哪那么容易与地方恶霸抗衡。”

这道理宝珞懂,可她还是难以接受,毕竟她所来的那个世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