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太过高兴,不知所云了。”他终于缓过来了,咧嘴笑了。
宝珞点头,目光落在他带来的信笺上,问道:“这是何物?”
“二小姐最近不是在为用人发愁吗,这是这些日子,您带我去各个商行,我通过接触和打听而判断总结出的各人品行能力,许是不大准,但也希望能帮道您。当初和罗炯做假账,您救我于罪恶边缘,我此生无以为报,便想着在临走前,能用这些表达对您的谢意。”
他话一出,宝珞神情登时严肃下来,她翻了翻,笑了。“看来我果真没看错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从今日开始,你只要一心做好你的掌柜,我不会亏待你。”
陈珪友再次拜谢,便回去了。
宝珞如获至宝地翻看那些纸笺,一旁的杜嬷嬷忧心,问道:“小姐真的信得过他吗?”
“他有这天分,精于算计是个难得的奇才。人无完人,他并非善恶不分,相反,正因为会算计,他会把利害关系分析得极其清楚,不然他当初怎么就信了我呢。所以只要我不踏错,就不怕他会冒险。况且身居高位,看似权利大了,实则也更受限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他的,那就让他放手去做吧。”
杜嬷嬷点头,宝珞又想起什么,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人,怎么样了?”
“嗯,已经有了梁嬷嬷的消息了,再等等,定会找到她的。”
“好,一定要抓紧。”宝珞颦眉道,接着又问,“父亲昨日可与姨娘同房了?”
“没有,昨晚上他给小少爷讲学,二更才罢,没招姨娘。”
宝珞点头。“好,这几日一定要盯住,无论找何理由,决不能让他们同房!”
杜嬷嬷窘着脸应了,谁家女儿会掺和父亲这种事的,但她明白小姐的无奈。别看西宁侯和姨娘吵架了,可夫妻哪有隔夜仇,何况姨娘那磨人的妖精,可会讨人欢心。西宁侯身边又连个妾室都没有,他才三十七,火气正壮着呢,哪个男人管得住自己。他们同房不要紧,要紧的是姨娘的肚皮……
“小姐,月月这么看着,可倒什么是个头啊!还是赶紧让老夫人给侯爷张罗个正室才是。”
“我又何尝不想。”宝珞叹道,“若是娶个纯善的还好,若不是,你想想,我对付姨娘尚且不易,何况是个主母。”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杜嬷嬷也有点愁了,不过宝珞却淡笑。“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坎,咱别杞人忧天了,陪我去看看祖母吧。”
这几日嵇氏身子不爽,连儿女的晨昏定省都省了,在北跨院养病。入秋后天气的骤变,上了年纪的人都容易产生不适,只是嵇氏今年尤其重。
宝珞带着杜嬷嬷刚买进跨院的二门,便瞧着个年岁二十五六的少妇匆匆走了出来,妇人面容皎皎,轻妆素服,一切都淡淡的,可偏就映得精致的脸庞透着股风娇水媚。她也瞧见了宝珞,愣住,随即一股矜然的气势从她微挑的眼角流露,是不经意的,本性使然。
“姑姑。”宝珞含笑揖礼。
姚兰亭微不可查地点了头,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姑姑。”宝珞又唤了一声,从地上捡起只绣着昆仑赤火的香囊递了过去,“您的香囊掉了。”
兰亭接过去,对视侄女须臾,道:“谢谢。”
宝珞笑。“姑姑客气,举手之劳。”见兰亭转身又要走,她赶忙又加了句,“姑姑上次送我的安神香很好用,我还能再讨些吗?”
“我回去看看吧。”姚兰亭轻飘飘地道了声,头都没有,走远了……
宝珞迈入稍间时,小丫头正在喂嵇氏吃药,她赶紧接过药碗,亲自来喂。瞧着祖母苍白的脸,她直揪心,前些日子也没这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