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灰白色的光线透过铁门的缝隙射进来了,陆深这才看到,郭大大就坐在帐篷门口,手里端着电击器,用一双黑眼圈警惕地盯着陆深。

天色又亮了一些,但还是很暗,雾,还是没有散。

陆深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外面仍是大雾弥漫,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

“你干嘛?”见陆深准备推开铁门,郭大大忙问。

陆深说:“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

“小心一点。”

陆深确认了一下羊角锤就别在腰间,奋力一推,铁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因为习惯了黑暗,雾气中的光线虽然不强,还是刺得陆深睁不开眼睛。

走出小仓库,四下眺望了一下,果然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昨晚发生过的一切,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梦,或是幻觉。

类似的事情在桥西村也经历过,所有的房屋都发生了变化,一个人在封死的房间里喊救命。

和昨晚的历程一样,这种幻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唯一不同的是,桥西村的那次,可以用自己摔伤了头来解释。

而昨晚发生的,却多了一个见证者郭大大!

难道是,两个人同时产生了一模一样的幻觉?这得有多离谱!

幻觉只可能在一个人身上发生,如果另一个人也看到了,只能说明,另一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说是“鬼”?

难道说,郭大大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所以幻觉中的那个男人会说“两个人有一个是鬼”?

郭大大是谁,难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幻觉?

陆深赶忙跑回小仓库,生怕那里空无一人。

他差一点就撞到郭大大的电击器上,如果不是后者本能地后退一步的话。

“你干嘛!”郭大大把电击器按得啪啪作响。

陆深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我怕你是鬼。”他说。

“你才是鬼。”郭大大没好气地收起了电击器。

陆深环顾着四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幻觉。问题是,咱俩同时出现了幻觉,这就和两个人都进了同一个梦境一样离谱。”

“群体幻觉罢了,我就说这地方没那么简单。”

“你懂得可真多。”

“不多懂点怎么能忽悠住那些水友。”郭大大说。

“什么是水友?”

“你就知道他们是垃圾人就行。”

陆深也不准备追问下去,只是说:“这地方真是待不下去了,赶紧出发吧,去找能装粮食粥的容器,找个十来瓶我们就跑路。”

郭大大说:“等等,你确定你不是鬼?”

陆深说:“你见过鬼能站在阳光下吗?”

“可现在没有太阳。”

陆深说,“别瞎猜了,只是昨晚那个人想骗我们打开门,瞎编的说辞罢了,不要信。”

“一个幻觉人物为什么要骗我们开门?”

“谁知道呢,肯定没什么好事。”

陆深和郭大大再次出发了,郭大大又离陆深远远的,看起来她还是被昨晚那声音所说的“鬼”给吓到了。

陆深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在了前面,向着俱乐部对面的一排瓦房走去。

他早就注意到这排房子了,因为竖匾上的字还依稀可辨: 大兴安岭地区加格达奇大沟子镇供销合作社。

郭大大看了看竖匾,问:“什么是供销合作社?”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为百货商店。”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那个年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