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的那把剑终究还是在这一刻落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盛庭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要是我不知道的话，你打算一直瞒我到什么时候？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想过告诉我？”

季明舒苦笑一声：“你让我，怎么说。”

女孩儿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痛苦：“难道要我告诉你，我亲哥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我父母包括我都是这起案件的帮凶？抱歉，我自认我做不到这一步。”

她没有勇气向盛庭袒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她希望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单纯善良的模样。更何况......“无论怎么样，他们始终都是我的亲人。”

大义灭亲，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只不过做出了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选择而已，没什么可指摘的。

“那我妹妹呢？她做错了什么？”盛庭难以抑制住激动的情绪，厉声质问道：“她就活该被你们欺负，被你们算计，被你们踩到泥潭里一辈子翻不了身，是吗？”

这是她头一次见盛庭在自己面前失控。

季明舒愣了一下，随即突然笑出了声：“盛庭，这种事情，你从小到大听过的见过的还少吗？你们家人大概也没少干吧，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盛庭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有惊愕，也有不解，就像是今天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家人一样龌龊。”

“难道不是？”季明舒反问：“那你回答我，如果今天被冤枉的不是周野，而是跟你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你还会这样歇斯底里地跑到我面前来质问我吗？”

“你愤怒，究竟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还是因为当事人之一是你的亲人？你觉得我欺骗了你，那你又做到百分百对我坦诚了吗？”

盛庭的脑子宕了一瞬。

在他沉默的空档，季明舒乘胜追击。既然彼此已经撕破了脸，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们都没有可能了，她不好过，那他凭什么就能全身而退？

长久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敢跟你坦白吗？”在她嘲讽的笑容中，盛庭听她一字一顿道：“因为她跟我一样，都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从本质上来说，她跟我没什么两样。”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样扎在盛庭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