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原想了想：“我朋友不多，绝交的话还是算了吧。如果你愿意贿赂我一下，我还是可以帮你跟林一保密的。”

周野抿唇笑了笑：“那你打算让我怎么贿赂你，裴少爷？”

“暂时还没想法，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吧。”

“不会打算狠宰我一顿吧？”

裴原故意夸张的点了点头：“不一定呢，所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大不了最后拉着你一起去后厨洗盘子。”

“小没良心的。”

说话期间，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桌，带着腾腾的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裴原盛了一碗鱼汤递过去：“吃吧。”

周野接过碗，用汤匙小口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两口后，细细品着。

老板说，用来做汤的鲫鱼都是从附近山上的小溪里钓起后送过来现杀的，纯天然食品，熬之前又用猪油细细煎过，因此煮出来的鱼汤格外鲜美。

她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裴原也拿起筷子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不错，再加上两人都秉承不浪费的原则，所以一顿饭吃到最后几乎没怎么剩菜。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岸消食散步。

虽然春日夜晚温度偏凉，但依旧挡不住人们外出闲逛的热情，还没到八点，河岸边早已经聚满了人。

叫卖声玩闹声响成一片。

还有不知名的乐队在唱歌。

伴随着一旁寺庙的古朴钟声，倒让裴原想起了很久之前听过的粤语歌中的一句歌词隔岸无旧情，姑苏有钟声①。

“想听歌啊？”周野见他一直望着乐队的方向出神，开口问道。

裴原摇摇头：“只是在想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周野惊讶：“你们认识？”

“嗯。”他微微颔首，最终还是决定过去。

周野跟着他。

乐队主唱是个烫着波浪卷的年轻男生，皮肤很白，身上自带一股文艺青年特有的颓废气息。裴原跟她介绍：“齐锐，我室友。”

“也是他前队友。”齐锐放下话筒补充。

“你以前也玩乐队？”周野看着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嗯。”

“看不出来吧？”齐锐转头问她。

“看不出来。不过后来怎么又不玩了？”她十分好奇。

“没兴趣就不玩了呗。”裴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是凭感觉，做事永远三分钟热度，只要新鲜劲儿一过，就立马甩手不干。还好他这人不滥情，否则妥妥的渣男一个。”齐锐吐槽。

“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所有事都非要强求一个结果。”

“得，”齐锐认命的点了下头：“可算让他找到知音了。”

周野讪笑。

没有理会齐锐话里的挖苦，裴原只转过头问周野：“想听歌吗？”

“可以啊，”周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同样尊重他的意愿。

裴原从齐锐手里接过吉他，三两下上台，又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拨弄着尼龙弦线，自弹自唱起来。

他唱的是一首粤语歌，周野听不懂歌词，只觉得歌曲的旋律跟他的嗓音十分契合，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宿命感：

谁让我的生活生命被转换

都记得自己从未悲观

只要前度夸奖洒脱

忘掉根本生又何欢②

围观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不少还是年轻女孩，周野侧目望着裴原棱角分明的侧脸，内心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