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出现之后情况稍有好转，但她依旧拒绝人靠近。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几个人硬是顶着寒风站在楼顶陪她聊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就要把人劝回来了，结果不知道楼下哪个神经病喊了一句我就知道她不敢跳，王楚宁被激得当即就转身往外冲。

好在周野离得近反应又快，赶在她跳下去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巨大的冲力也将她半个身子拽了出去，她甚至听到了手臂脱臼发出的咔嚓声响。

身体一点点下坠，楼下的呼声也随之增大。

她快要撑不住了。

“周律师，放手吧，”王楚宁抬头看着她：“再这样下去，你会跟我一起死的。”

“少废话，骗了我一杯奶茶过来怎么能不喝，浪费可耻你知道吗？抓紧了，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消防员和警察及时赶到，将两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周野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倒下来。

沈灿倏地松了口气，老天保佑。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周野脸色苍白。劫后余生，走路腿都是抖的，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沈灿在一旁扶着她。

裴原是在下班后才知道周野受伤的消息。

他到了两人一早约好的餐厅，久等周野不来，打电话才知道她进了医院。等他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周野正坐在急诊室过道的座椅上，右手打上了石膏，汗水顺着头皮将头发浸湿成一绺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狼狈，身旁的消防员也不遑多让。

“对不起，周律师。”小姑娘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肿成了胡萝卜，眸光带泪，表情愧疚得不得了，她父亲也不住的跟两人道歉。

周野没有责怪她，只用自己尚且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说道：“我知道，你只是内心太难过了，又无法找到消解的办法，极度痛苦之下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我能理解，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小姑娘听完这番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周野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小姑娘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好一阵才止住。

王旭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周野给了他一个电话：“这是我认识的一位专门做法律援助的律师，在刑事方面颇有经验，楚宁的事情我大概跟她提了一下，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无偿。”

“谢谢你，周律师。”王旭看着她郑重道谢。

周野轻轻的摇了下头：“有时间并且她也不排斥的话，可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可能会对她的状态有帮助。”

“好的。”

看着父女俩逐渐远去的背影，周野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继而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安逸的日子过久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身体还真有些受不住。正懊恼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裴原的身影。

完了。

她想，今天这顿骂是逃不掉了。

认错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放你鸽子的。”虽然周野打心底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无论如何，先道歉总归是没错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我有错，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当然，这招仅对特定的人管用。

裴原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笑了一下，认错向来利索。

“还疼不疼？”

对于疼痛，周野一向都有着很强的忍耐能力，但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在裴原面前，她就是觉得委屈：“疼啊，都快疼死了。”

裴原心疼的看着她，低头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替她将额头上的汗水温柔拭去：“医生开止痛药了吗？”

周野点点头：“开了。”

“药呢？”

“在药房，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