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附和点头：“是的。诶，他们叫我了。裴总，周律师，你们慢慢聊，我就先上场了。”

“好。”

等到周围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周野才再度开口：“你的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七年前。”

“怎么弄的？”

“走路的时候玩手机，下楼梯不小心踩空了，自己摔的。”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裴原。”周野看着他，眼神凌厉，也没有再客气的称呼他为裴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将食指搭在大拇指指甲盖上来回摩挲？”

裴原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低头往下看去。

果然如此。

他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周律师还真是......观察细致，莫不是对我余情未了？”

周野此刻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盯着裴原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真想听？”

“嗯。”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七年前，为了挽留一个狠心绝情的女人，从卧室窗户跳下来摔的。结果人没留住，腿也废了，是不是很衰？”他用他那一贯不正经的语气道。

周野听完只觉得难过。

明明所有不幸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偏偏她这个当事人对此却一无所知：“对不起，裴原。真的，对不起。”

律师这行，辩论或写文书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一句话反复说，但除了对不起之外，她实在找不出别的合适词语。

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好像说什么都显得格外苍白，更换不回来他的一条好腿。

看着她半湿的眼眶，裴原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告诉她没关系，但看了眼周围投射过来的似有若无的好奇眼光，还是默默将手收了回去他不想因此给周野的工作造成困扰。

只眨了眨眼睛，像过去那样轻声安慰道：“路是我自己选的，跟你没关系，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这话让周野更难过了：“可我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了就会留下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周野，眼神里怀抱着一丝期冀。

周野低头沉默。

裴原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愚蠢，又感慨周野对他实在是过于实诚：“周律师，你这样不行啊。不都说你们这行最会骗人了吗，你怎么没学到精髓？生意场上，性子太实可是赚不到钱的。”

这些道理周野当然知道，但......“对我来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的眼中又燃起光亮：“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她在心里小声回答道。

女儿

回到律所，周野写完一份代理词又处理了两个合同之后，行政过来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一年表现出色的缘故，她跟于望州一起拿到了律所今年的最佳新人奖，附带奖金五千块。

但她看着却兴致缺缺。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不停打架。

穿黑衣服的小恶魔说周野，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怎么就不敢豁出去为他拼一把呢？你不是爱他吗？你过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

穿白衣服的小天使劝道，周野，你可千万别听她瞎说。你看啊，你现在过得不错，而他也好不容易才从那段艰难的时光中熬了过来，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别再去招惹他了。各自安好对你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李瑞好心关切。

“不是，只是在想一个案子的诉讼策略。”她随口敷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