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小心翼翼的抬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平日里不管你再怎么胡闹我都没有罚过你，因为妈妈一直觉得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该做的事情你不会做，但你今天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盛乔自知理亏，只能不断的鞠躬道歉。

“本来是该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的，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周野：“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先不罚你，但是如果再有下次”

她话还没说完，盛乔就抢先一步回答道：“再有下次，您就直接打死我吧。”

“咳咳......”

盛庭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周野也低下头，绷紧了嘴唇。程颂则单手作拳状，假装咳嗽。盛怀远和宁以棠四目相对，面上也都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神情。

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爸，妈，你们，不生气了？”盛乔歪着头，明知故问。

“是啊，怕被你气死。”宁以棠用食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

“哎呀，我还没长大嘛。”盛乔抱着宁以棠的胳膊笑嘻嘻的跟她撒娇。

“小程，”盛怀远转头问程颂：“你今晚没事吧？”

程颂淡淡摇头：“没什么事。”

“那就留下来一块吃个便饭吧。”

“对的，”宁以棠也跟在丈夫后面开口：“反正家里饭菜都是现成的。”

“早听说您家新来的阿姨做饭手艺一流，我惦记了许久，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可巧赶上，就劳烦伯父伯母了。”

他大方又不失礼貌的接受了盛家夫妇的邀约，眉眼含笑，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周野所在的方向。

宁以棠不察，只笑道：“以后想吃就随时过来，本来我们两家关系就好，而且......”她看了看周野，摇摇头，还是决定先不提过去的事：“好了，也别在这站着了，都进去坐吧。”

欢迎回家（二）

“好久不见。”进门后，趁着盛家众人都去洗手的工夫，程颂同坐在沙发上的周野快速打了个招呼。

周野抬头，黑亮的眼眸中露出些许淡笑：“好久不见，程律师。”

程颂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这声程律师喊得他有些心虚。

严格说起来，叫程律师并不准确，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还只是律所的实习生，连律师助理都算不上。

他是从前年暑假开始到律所实习的。

对于他这种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一般情况下进律所只能当牛马，做一些诸如复印、整卷这些无关紧要但离不开人的重复性劳动，业内称之为“dirty work”。

不过因为他舅舅是律所合伙人这层关系，他不必从基层做起，一进去就被安排在大佬身边跟着做案子。

他舅的本意是让他跟着自己做商事案件，但他个人更倾向于刑事辩护，毕竟有人说过，所有赚钱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里。于是舅舅把他委托给了自己的好友同时也是律所的金字招牌陈川。

程颂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周野的故意伤人案。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类似的案件他听过太多，内心早就麻木了，因此在翻看案卷的过程中，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直到看到陈川制作的会见笔录。

笔录的内容跟其他案件没什么区别，但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会见临近尾声的时候，周野问了陈川一句：“陈律师，下次来的时候，可以麻烦你帮我带一些高考用的复习资料吗？”

“后来我才知道，”许久后，陈川在闲聊时跟他说起：“这小姑娘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