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珈一直在昏睡，体内的致幻剂让他一直在做梦，光怪陆离的梦。

第四天，禁闭室的门再度打开。

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提着把椅子，随意放在地上，坐了上去。门没有关，走廊的光线有点刺眼，照到男人胸前的铭牌上。一共四颗星，联盟少将。

“醒了吗？”贺驰道。

谢珈一时无法适应光亮，扭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当下的情况。身下是一张铁架床，很窄，手腕上的锁铐没有了，依稀能看见上次注射时因为挣动划出的血痕。

他脸色苍白，沙哑道：“……少将。”

“只是一个致幻剂，你中招的时间够久的，”贺驰笑了声，“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头还很痛。但比起前两天已经缓解不少，谢珈说：“好多了。”

“让你在少管所潜伏，打探打探AU-03的消息，结果你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贺驰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这两年的训练真是……等回去再加练。”

AU-03指的是反联盟组织，属于内部代号。

谢珈“嗯”了声。

贺驰：“上次暴动，有抓到煽动撺掇的人吗？”

“有，”谢珈说，“是一个叫‘张源’的男生，他和AU-03取得联系后，拿到了一些刀具以及致幻剂，之后煽动，咳咳，少管所的其他学生进行反动。”

“剩下的内容之后再汇报吧，”贺驰听见他咳嗽，叹气道，“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你是联盟选择并培养出来的。在做好为联盟牺牲的准备之前，身体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谢珈低声说“是”。

贺驰看了眼他。

十六岁秋天，谢珈被联盟选中，进入后备基地进行培训教育。

十七岁夏天，谢珈因成绩优秀，加上出众的身法，破格进入机密组织，调入最为混乱的第七星系的少管所，伺机潜入代号AU-03反联盟组织，以间谍的身份向联盟传递情报。

被选中的那个秋天，抚养谢珈长大的奶奶去世，他孤苦无依。或许正是因为无路可走，所以并不怕失去什么，每次考核都像一匹小狼，要啃下一块血肉才罢休。

冷漠、果断、暴力。

贺驰收回目光，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他还有其他要务。刚要离开，他忽然听见谢珈有点发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