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笃定,倘若是他人这般讲,许书熠一定会认为是吹牛。但周新桥从大学入学开始,许书熠其实听闻过传言,说周新桥家世显赫。不过平日相处时,许书熠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阶级上的鸿沟,以至于逐渐忘却了这一说法,只将周新桥看作是普通朋友。
而如今这番话,让许书熠重新想起了同学嘴里的周新桥。
“……不了吧,”他迟疑道,“我资历太浅了,什么都不懂。”
“正因为你资历浅,外派才能让你更快地提升,”周新桥慢条斯理地拿湿毛巾擦干净手指,“你再仔细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给我回复。”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回到宿舍后,许书熠躺在床上,脑子里仍是周新桥的那番话。对于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不可能不心动,但一个新来的教官,轻而易举获得了外派机会,一定会叫人嚼口舌和惹闲话。
而且周新桥之所以分给他机会,背后原因,许书熠再清楚不过。
他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翻身睡觉。
第二天,调班的事情就已经落实下来,江谕换到了B班,手里的点名册又换了一轮。
“鞠”许书熠对着第一个名字卡了壳。
底下角落里的男生举起手:“老师,我叫鞠靐!昨天您把我调过来的!”
许书熠:“……”
原来是那个名字最为复杂的。
许书熠在后面标注了拼音,点完了剩下的名字。
第一排正中间是江谕。他原本可以坐谢珈空出的位置,但自己不肯。这个位置很打眼,许书熠上课时总会注意到他一根黑笔在指尖转,托着下巴看他,但一点笔记都没有写。
下课后,许书熠问他:“今天中午有空吗?我去趟你们宿舍。”
“有,”江谕随便装好了书包,“走吧。”
出楼时,许书熠总担心周新桥在外面等着,瞧见他和江谕一起又生气。所幸没有。已经入秋了,路上银杏叶金黄璀璨,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你上课要认真听讲,”许书熠忽然想起来,“老抓到你开小差。”
“我很认真,”江谕不解地看向他,“你的课我都有听。”
“那你上课不看黑板,光看我的脸。我脸上有板书吗?课本上连笔记也没有,”许书熠忍不住操心,“你的最终考察应该快了吧?如果功课不及格,时间还要后延。你不想早点出去吗?”
江谕道:“不想。”
许书熠:“……”
“开玩笑的,”江谕眨眨眼,笑着说,“我会听课的。”
现在是午饭时间,宿舍楼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江谕推开宿舍门,许书熠顺着床号很快找到了对应的柜子,少管所的学生宿舍都不带锁,谈不上什么隐私。
“3号,3号……”他嘴里念叨着,“在这儿。”
3号柜子在最顶上,要抻直了胳膊才够得到。许书熠垫着脚,这才打开了柜子。里头很整洁,放着牙刷牙杯和两摞衣服。他刚要抱出来,忽然听见江谕说。
“你这两天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许书熠僵硬了下,干巴巴地笑了声:“……我之前跑步拉到筋了。”
“是吗?”江谕若有所思,“上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去教室和办公室想找你,都没有,后来在教职工宿舍下等到熄灯,也没有见到你。”
许书熠躲闪目光:“你那天找我有事情吗?”
“只是有道题不明白,想问问教官。”
许书熠抱着衣物往床边走:“我那时候……和周教官在外面吃饭的。”
“周教官吗?”江谕的语速很慢,“可昨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其他教官说,周教官星期五外地开会。而且还听说,会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