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短袖。”许书熠随口道。是他为数不多的黑色短袖,谢小嘉家庭应该算不上号,浅色清洗麻烦,实用性不强。

之后,谢小嘉果然穿上了许书熠塞给他的短袖,配上寸头与那张俊朗的长相,不说不笑的时候倒是很冷酷。

尽管昨天他没有提“送”的字眼,许书熠仍然很担心谢小嘉不要,毕竟这个年龄的少年人尊严大于一切。见衣服上了身,他这才松了口气,上课的时候特地点他起来回答问题,是《桃花源记》的翻译。

谢小嘉死死攥着课本,站着答不出来。

“没关系,”许书熠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下课不会的得来问我,不然下次就要罚你抄写了,坐下吧。”

下课谢小嘉果然来问问题。之后的几节课,甚至不提问,谢小嘉也会偶尔主动举手回答,尽管磕磕绊绊,答案却是与标准相差无几。

其实许书熠仔细回想起来,那一个月里谢小嘉并不算是他关注最多的,与一整个初三年级相比,谢小嘉总是微弱的存在,只是偶尔带颗糖,或者路过座位的时候摸摸他的脑袋。然而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谢小嘉,他似乎总是遥遥地看着自己。

支教结束前两天的体育课,许书熠坐在树荫下发呆时,身侧传来窸窣的声音,他对上了谢小嘉的眼睛。

“怎么不去跟他们一块打球?”许书熠问。

谢小嘉摇摇头,沉默着揪地上的草尖,许书熠知晓他安静的性格,因而也不再多问。忽然,他听见谢小嘉说:“我会弹吉他。”

许书熠侧目,轻轻“嗯?”了声。

“我吉他弹得……挺好的,”谢小嘉揪草的频率更快了,他盯着地面,小声说,“我还会唱歌。”

许书熠说:“草要秃头了。”

谢小嘉猛然停住动作,指腹沾满草汁。

“过两天不有个欢送晚会,你给大家唱一首吧,”许书熠很大大咧咧地揽了下他的肩膀,故意逗他,“到时候惊艳四座,怎么样?”

谢小嘉的眼神似乎有点失落,可很快便不见了,他点点头。

那天的欢送晚会上,谢小嘉的确唱了歌。当时许书熠喝了酒,他酒量很差,两杯就上头发晕,听着歌也只觉得好听,歌词曲调却都没进脑子里。

结束的时候,许书熠很开心地站起来鼓掌。舞台中央的男生手里拿着老旧的木色吉他,久久望着他的方向,鞠躬离场。

晚会结束后的当晚,他们几人就会坐列车离开。许书熠走路都不稳当,只能晕晕乎乎地趴在周新桥背上,呼吸带着酒气,还在咕哝着说胡话。

忽然周新桥停住了。

许书熠含混道:“走啊,驾……”

周新桥看着眼前的男生,一个月前酒店的房间里他见过,是叫“谢小嘉”。男生站在他们面前,身后背着吉他,嘴唇紧抿。

“有什么事情吗?”周新桥问,“许老师喝醉酒了,恐怕没办法解答你的问题。”

谢小嘉:“我不问问题。”

一封薄薄的信递到了面前,粉色的,甚至拙劣地画了小爱心。

谢小嘉抬眼看向许书熠许书熠已然睡着了,只看得见小小的发旋。他声音发涩:“我有一封信要给许老师。很……重要,等他醒了,你能帮忙转交给他吗?”

周新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一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他托着许书熠的大腿往上颠了下,防止人掉下来,同时腾出一只手接过那封信,道:“好。”他顿了下,“我会转交给他。”

10 醉酒藤训裙铱一苓叄期久陆八二一

“谢小嘉?”

食堂嘈杂热闹,桌对面坐着的周新桥露出思索的神情,他看向许书熠:“他是你们班的谢珈?”

许书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