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往事,才致使真人的如此过激。
玄渺面露不愉,直接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也别多想,我方才说错话了。”
师尊为人骄矜,极少会主动道歉,更何况是跟在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皇明煦自然口称无事,心底却越发疑惑,师尊到底是在忌惮什么。
他又听得玄渺叹了口气,抬手道:“你去休息吧。顶楼给你预备好了床铺。”
皇明煦应声惴惴不安离开书房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师尊也在看着自己,眼底情绪浮动,他不敢再多想,有个推测隐约闪过,但未免太僭越,也太亵渎师尊了。他又心底自嘲,看过那本黄色的预言书就够轻慢师尊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回想阙修指点自己要找玄渺学如何对抗既定天道,可时至今日,他还没能开口讲出被天人降下诅咒的事情,难道这便是言不可妄,行不可隳。命不可忽,天不可违?
这一晚他睡的也不踏实,半夜只闻蝉鸣,听不见其他响动,估计师尊已经离开了,玄渺是什么人,就算要走又何须和他报告一声。
心绪难平之下,他坐起了身,总觉得对白天里师尊的反应有些不安。
不,不止是师尊的反应,书房里有的摆设也不对,一则书脊上只标识天干地支,不便取用,二则……
他一时难以想起具体是什么,决定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更清楚。企鹅群2306(92;39、6·日《更·
皇明煦手握烛台,踱步下楼,越是靠近书房就越是平心定气,归根到底,师尊这样的身份地位,是不屑害他的,天人那时候所说反目成仇,多半会是师尊因为什么缘由厌弃他而已,自己作为斡元宫大师兄行事甚少有过错,就是决裂了也总归有几分人情在,玄渺何等尊崇矜持,应当不会做事做绝。
只是届时就得离开斡元宫了,天大地大,总不至于没有立身之所。
皇明煦惊觉自己竟然极为顺畅就接受了将和师尊反目的未来,照理说前半辈子几乎都在斡元宫度过,对此应当极为不舍才对。或许这样的反应源于自己已经承担不住那份显而易见的压力了。
思索间已经走到了书房前,房门敞开,空无一人,隐约还留着清心降真香的馨息,玄渺果然已经离开了。
皇明煦不用见到玄渺,登时松了口气,从明彻真境回来后,呆在玄渺身边比之前更为紧张局促。
他将烛台放在桌上,预备先去看看书架上册子的内容,却瞥见桌面上镇纸压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不由得一愣,能在此留书的只有师尊,可为何整张纸上端端正正写满了自己的名字。
玄渺疯了?
这个揣测不无僭越,但又一时想不到其他可能。自己在阅读过预言书后,殚精竭虑、挖空心思,但所得所获与期望截然相反,不但徒惹许多祸端,师尊也不知为何越发古怪癫狂。
正所谓,人谋岂云及,天命不于堂。
连日来他头一回萌生了向“李严”讨饶求助的念头。
只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天人,要以师尊疯了的形式实现师徒反目的预言,皇明煦是无法接受的,宁愿低下/身段放下尊严也要求对方改天换命。
他再也没了探索一番的兴致,拿起烛台就预备回房间,筹划着首先要找找诸天界在哪儿,如何能联系上“李严”,路过书架的时候,不知为何还是心有疑虑,随手取了一本册子翻开其中一页。
只见首列详细写了年月日,内容极少,偏于平铺直叙,只是大约写了今日有事外出去了截头施人塔,因此一天没见到他。
竟然是日录。
他还待再看看,摸索一下日录作者的身份,灵光一闪,这字体如此熟悉,而谁的日录又配放在师尊的书房?综述起来,册子的主人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