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掩饰不住热切问道:“那仙长你看我资质如何……”
皇明煦实话实说道:“不过尔尔,如果想走长生之道应当没戏,到死也不过练气。”
李严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皇明煦没心思管他,打坐正准备修炼,听到少年忽然恨道:“仙长这话其实我早知道答案了。如果我资质好,也不至于做贱奴。殿主他们夜夜笙歌,吃千金一盅的佳酿,睡最美的炉鼎,我却日日被轻贱,不知哪日被拖去折磨致死供人取乐。”
皇明煦捏着法决不耐烦道:“说了带你走就带你走,你不用激我。”
李严不说话了,在暗处,双瞳越显熠熠生辉。
皇明煦前段时间耽搁颇多,身体也有了亏损,这回得到机会喘息,打坐运功一周天就开始修炼,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直到觉察身旁的人在一直不住发抖,才停止运功。
他心里想这人又怎么了,看少年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战战兢兢听着外头的丝竹奏乐声,皱了皱眉,道:“觉得吵就塞上耳朵睡觉。”
李严听到皇明煦忽然开口说话,惊得一哆嗦,小声解释道:“我是听出来堂会开始了……每到这时候就有贱奴被客人们挨个……享用过去。”
皇明煦重点不在此处,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客人?”他心想客人听起来像是嫖/客。
或许是有人和李严说话,他显得镇定了些:“正是,他们都是进贡了各色供奉,前来求殿主的,或是对所爱之人求不得,或是想要百依百顺的炉鼎。”
这么说来纪景辉还兼职月老呢?
皇明煦一时理解不上来,纪景辉不是个收集炉鼎的淫棍吗?到他这里求姻缘不等于拜师采花贼了?
还是说那些人原本也不是真心爱人,只想要占有对方而已,形式如何并不重要,就算那人成了自己的炉鼎也好过此生毫无交集。
说起来阙修说小雪原本是过来求教的,却被纪景辉看上了,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知小雪原本计划害的是谁,那人当真倒了八辈子霉。
皇明煦于是又问道:“那些客人是如何进来此处的,能混进他们中间离开吗?”
李严眼睛一亮:“正是,我之前观察过,客人离开的渠道宽松许多,这次堂会结束三日内,门主们会陆续送客,我们可以装成炉鼎跟着客人一同离开。”
皇明煦没说话,他是斡元宫玄渺座下首徒,嫌弃要装炉鼎太跌份。
李严看出来皇明煦不乐意,他劝哄道:“不过忍一段时间,离开便安全了。”
皇明煦委婉道:“再说吧。”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
李严瞬时脸上全然是失望,他咬牙道:“你们仙长自然是矜持高洁的,连装一下也不肯,那咱们就耗着吧,看是仙长先找出别的法子,还是我们先耗死了。”
皇明煦冷冷道:“太公八十遇文王,时事不易,岂一途也哉。便是要等等怎么了。”
李严咬着下唇:“仙长等得,我肉/体凡胎,等不得了。”
皇明煦见他一直自怨自艾,也不愿多讲了,直接斥道:“就你事多,快睡。”
李严无法,只得闭嘴蜷缩在角落。
皇明煦本想不管他继续修炼,忽然想起他说自己来自北地郡泥阳县李家村,印象里北地郡出过一桩祸事,不过也记不真切了,不好随口说出来,免得这人又不住追问,于是还是象征性宽慰了一句:“也不差这几天,晚点回去衣锦还乡,你出来多少年了?”
李严皱眉思索,恍惚道:“不知道,这里天天度日如年。我恨死他们了,这些客人和修士们仗着会术法,拿我们当猪狗对待。”怨毒之意溢于言表。
皇明煦想这人就算资质好,也不得修道了,心结如此重,又执着因果,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