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少爷,何姑娘来了。你不记得了吗?老爷没提醒你吗?今天是何姑娘生辰,要去何府用膳呢,说是要热闹热闹,替夫人去掉点晦气。”龙套拭了拭额头上的雪子,提点着。都说人忙起来忘性也大,他家少爷绝对是个例外,每天那么闲,忘性依旧大得很,这事儿他分明好些天前就跟他提过了。

“她的生辰?”子七径自呢喃,脚步顿了下,眉心一皱。那死丫头今天没穿肚兜么?不然怎么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生辰,一点都没提起呢?

“是呀,上回跟你提的时候,你还让我带着落凤去替你选礼物呢。”龙套拼尽全力地想唤醒少爷的记忆,不能忘记呀,选礼物的银子还是他垫付的呢,要是忘记了他该找谁去报销?

“哦?礼物呢?”记忆深处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子七停下了脚步。

落凤迎上前,在小姐送给她的小挎包里掏了半晌,才掏出一把手柄上绑着红线的剪子,双手奉给了子七,有模有样地介绍着:“少爷,别小看了这把剪子,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何姑娘一直把裁缝视作自己的终生职业,这个东西她一定很喜欢。你看看这上头绑着的红线,是很人性化的设计,为了配合手的弧度,即使握再久的时间手也不会起茧……”

“什么裁缝?你怎么那么没常识,人家何姑娘是设计衣裳的款式和花式,很有艺术感的。”这什么烂说辞,连龙套都听不下去了,难怪少爷的眉头会越皱越紧。

“那又怎么样?!人家只会帮少爷做衣裳,再艺术也轮不到你。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个骗子!上回在假山顶看日落的时候,你说过你对我就像我们脚底下的石头一样不会转的……”

“是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龙套大声地纠正她。这简直充分验证了文化层次的差异,将会直接影响了感情的升华啊。

这边俩人越吵越上瘾了,不可否认这大概也是他们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子七扫了他们一眼,不予置评,只觉得这种表达的方式有些熟悉。也许这种时候不该打扰他们才是,他想了会,忽然转过身往府外跑去,冲着龙套叮嘱了句:“一会让爹和娘先去,记得把九金也带去,我去买点东西,等下会自己去何府的。”

“少、少爷……”龙套伸出手,想要挽留,这要是一会老爷和夫人发现少爷又不见了,一定会烦死他的。

“算了,估计少爷不满意我们选得这把剪子,亲自去买礼物了。”落凤沮丧地看了看手中的红线剪子,还是留着给小姐戳少爷脚用吧。

“怎么可能?我们打赌,赌一根黄瓜,少爷一定是去打马吊了,然后在晚膳时分准时赶到,每年都这样。”

“讨厌喏,人家要黄瓜做什么啦……”

“……”

第二十九章

何府好大好大,大到完全超乎了九金的想像。

后来九金才知道,原来何家算得上长安城里最大的米商。她一直以为大户人家是最忌讳让闺女出去抛头露脸的,看来例外还是存在的。

何老爷是个长得很标准的中年男人,身子有些微的发福,笑起来很大声,嗓音很浑厚,讲话的时候喜欢配合很多肢体动作,就像在跳舞。相比下来,何夫人显得好温婉,走路不带风说话不漏风。

九金挪了挪身子,靠近了观世音几分,自然地拉开了和何夫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被她的温婉震撼到了。

这个动作却让何夫人把注意力移到了九金身上,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含笑问候了起来:“瞧这姑娘长得真水灵,斯斯文文的,哪像我家那丫头半刻都坐不住。你叫九金是吗?早先就听说段夫人收了个义女,一直想来看看,又抽不出空,这个拿着就当是见面礼。”

说话的当口,何夫人塞了块玉佩给九金,通体碧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