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不想暴露自己和贺时青跟顾惜珍的不正当关系。

他猜,顾惜珍也不想暴露。

无论是通气,还是增调警力,都得有个合适的理由,至少得说出自己的消息来源,到时候,他没办法解释。

第二,他不想打草惊蛇。

万一惊动侯老板,他们把顾惜珍藏起来,或者送到外地,再想找人就像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于是,邵钧循着咒骂声和呻吟声,悄无声息地来到刑讯室门外。

隔着厚厚一层门板,他分不清里面是男是女,更听不出是不是顾惜珍的声音,强压内心的焦急,绕到刑讯室后面的配电室,拉下电源开关。

刑讯室陷入漆黑。

一个打手停下动作,骂了一句娘,用血淋淋的手拿起对讲机,叫人过来检修。

维修人员提着工具箱,走进配电室,下一秒就被人从背后打晕。

几分钟后,邵钧换上维修人员的工作服,压低帽檐,把那人锁在里面,敲响刑讯室的门。

他低声道:“电闸没问题,可能是线路出了故障,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叫维修员过来的打手没有怀疑,骂骂咧咧地拉开一道门缝。

邵钧飞快地闪身进去,勒住那人的脖颈,逆时针用力一扭,膀大腰圆的男人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房间里还有两个打手。

他们以折磨人为乐,不急着对詹云斌的下半身下手,只砍断三根手指,便拿着点燃的烟头往血肉模糊的断口里戳,在他痛苦的嘶叫声里哈哈大笑。

其中一人听到异动,奇怪地道:“老三,怎么了?”

轻盈的脚步声来到身边,一记手刀劈上后颈,他“呃”地痛叫一声,“咣当”倒在地上。

“谁?谁在那儿?”最后一个打手意识到不对,连忙抓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对讲机的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亮,暴露了他的位置。

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邵钧劈晕。

对讲机还在原来那个频道,“滋滋啦啦”响了几声,维修室的人在对面问道:“喂,喂?怎么不说话?那边修好了吗?”

邵钧捡起对讲机,压低嗓音:“还没有,比较麻烦,我等会儿上去,这边信号不好,挂了。”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阴森恐怖的刑讯室,看到铁架上挂着一个高壮如熊的男人,确定刚才的呻吟声是他发出来的,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顾惜珍。

“你没事吧?”邵钧从打手身上翻出钥匙,把男人从铁架上放下,看到他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打得湿透,皱了皱眉,“还能走吗?”

詹云斌的胸腔剧烈起伏,忍住十指连心的剧痛,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邵钧的手,一开口便石破天惊:“帮我……帮我救救……珍珍……”

邵钧脸色一变,回握住詹云斌的手,追问道:“哪个珍珍?是顾惜珍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她被……陈经理带走了……”詹云斌不停冒着冷汗,说几个字停顿一下,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楚,“今天晚上九点……三楼拍卖大厅……她是S级拍品……要上台、上台表演……”

“我知道了。”邵钧记下关键信息,把三截断指从地上捡起来,塞进詹云斌的口袋,扛起他的胳膊,“我先送你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去医院。”

詹云斌在邵钧的帮助下躲开监控和巡逻的打手,从一扇狭窄的窗户中爬出去。

他回头叫住邵钧,问:“你是来救……珍珍的吗?你是她什么人?”

面前这人长相俊朗,身手利落,不像普通人,令他自惭形秽。

邵钧怔了怔,没有回答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