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走了一条街，再一个拐弯，就来到了奥古斯丁巷。奥古斯丁巷是苏黎世夜晚最繁华的地方，隔着一条街道都能听到酒吧里的歌声和行人的笑声，也能隐隐闻到啤酒和奶酪混杂在一起的奇特香味。我正要穿过十字路口过去，姜慎拉住我，他说，你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他的表情中看得出他认得这里，没错，这就是对我和小川意义最大的地方。这条街上的酒吧、电影院、画廊及各种各样的餐厅里几乎都有我们的回忆，且是美好的。

我也很难给出准确的理由为什么走到这里，也许是想提醒自己，也许就是想逼他一把。果然他看上去像是在受什么酷刑一样，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理他，仍旧要过马路，他再次拉住我，站在我前面，泄气一样说，好，你都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我能牵制他的机会，他不敢去那条街。

“你刚才是在和他们交易吗？”

“对。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出现，艾萨克的那个文件袋我就能拿回来了。”

“你用什么交换的？王明吗？”

“你们太异想天开了，王明你是带不走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对谁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对我吗？还是对栾如君？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帮栾如君？”

“当然是你。”

“但是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我鼻子一酸，尽量控制哽咽的声音，“你知道那个丹尼尔就是害了小川的人，那家洗车行你记得的吧？我们那天出发前去那里保养了车！可你为什么就那样放过他们，就这么算了吗？哪怕看在我搭上半条命帮你拿回名字的份上，你也应该给小川讨回公道！那么多人都该死，为什么死的是小川！”

我情绪还是失控了，到后来已经在吼了。姜慎试图安抚我，但我推开他，他怔在那里。

“他怎么死的就那么重要吗？”他声音突兀地冷静下来。

“对！”

“比你自己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