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聊些什么,王延之问了问朱景怡身体情况,朱景怡客套地谢了谢他,然后又陷入沉默了。朱景怡沉默的时候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但说话时又突然打起精神来,切换自如,像一个被提了线的布娃娃。满姨看出来我在观察朱景怡,过来问她要不要上菜,朱景怡连连说好。
满姨准备的都是一些家常拿手菜,没什么特别的,看这菜色还以为真的是寻常人家的一顿晚餐。菜齐后满姨去喊爸爸,很快爸爸从二楼书房走出来,我们仨全部看向他。
他下楼,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停下了,问了句姜慎怎么还没来?朱景怡说,我们先吃吧,不早了。爸爸转身又回到了书房,说,他不来,我不吃。
我觉得有趣,冲王延之使了个眼色,王延之却躲避我,然后说他去给姜慎打个电话。
姜慎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穿着件深灰色的帽衫,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也能看到污渍,像是被谁吐在了身上。尽管他神情从始至终都非常冷静,但我们都能感受到就连跟他一起飘进来的空气都有一股焦灼的气息。
其实我不希望他来,起码今天别来,哪怕最后满盘皆输总比现在这样被细火煎熬着皮肉好得多。我们都知道姜慎今天经历了什么,却齐刷刷坐在这等着他,看着他如何把被打断的骨血吞回去,这种考验似乎成了我们家的传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