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腿在跑的时候不小心摔瘸了，没法再戴，眼镜丢进了桌肚里。

甄唯情绪低落。手背在哪里蹭红了一片，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白皙，身上有一点红痕都明显到让人忍不住怜爱。

身上披着瞿沁远的外套，将他笼得很严实，以防运动过后身体冷却下来着凉。

瞿沁远斟酌着开口道：“对不起……”

“我不想把你弄哭的。”

顿了一下，瞿沁远冷白匀称的手很轻地抚上他的发顶。

发丝柔软至极，还带着温度，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瞿沁远手法轻柔地抚摸着他，“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直到老师进来上课，看着为全校师生所津津乐道的那张脸孔，错愕地抬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走错教室，眼里随之流露出不解：“沁远？”

“抱歉。”瞿沁远这才起身，离开前最后轻揉了一下甄唯的脑袋。

甄唯枕着手臂，默数着秒。等到终于觉得瞿沁远已经回去了，他身上淡而好闻的气息也在身边消散了的时候，甄唯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终于抬起闷了很久的脸。甄唯小口小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用腕骨抹了一把脸上枕出的红痕。

余光里，裴邻迟迟进了教室，走了过来。

甄唯颤了一下眼睫，警惕地提前从位置上站起身，给他让路。

裴邻却并没有略过他直接走进去坐下。

裴邻在他面前站定，蹙着眉，垂眼若有所思。

他的手伸过来，单手捧起甄唯的脸颊，仿佛进行着什么检查。

手里吹弹可破的触感，让裴邻不自觉微微加重了一点力度。

甄唯被迫抬起了脸，压抑着肌肤的颤栗，滞着呼吸一动不动。

裴邻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抚过他的眼尾。

哭过的痕迹还没有消退。

第4章4颜

裴邻捏了甄唯白皙嫩生的脸，获得的效果立竿见影。

第二天，裴邻就看见座位右手边高高堆起了书，甄唯用课本和习题册筑了墙，隔开了他们两个人并在一起的课桌。

裴邻反应平淡，垂眼伸手抽了一本，书墙就矮了六分之一。

裴邻随手翻了翻，几分钟后又抽走了一本。

甄唯枕着右手臂，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略带不安地观察着。

甄唯的眼瞳墨黑，白净的脸有如柔软瓷质。黑白分明，加上气质安静，轮廓显出了一点冷清感，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书都到了裴邻那边，包括下节课的课本。

甄唯眼睫低垂，终于开口对他说话：“还给我。”

声音很轻，说这种内容也并不显得刺耳，反而温温弱弱的，十分动听。

“不好。”裴邻听着，回答得直截了当，明示了在欺负他。

裴邻的视线落在甄唯脸上，像是等着看他会不会伸出幼弱的爪子挠人。

甄唯怔了一下，嘴唇抿直。

不知过去多久，甄唯低着头，幅度很小地抱过了裴邻的背包，仿佛在要求交换。

裴邻眼底流露出一点难得的饶有兴致。但依旧没有配合，只是不太在意道：“送你了。”

学科竞赛的佼佼者自学能力强得变态，考完回来适应普通的教学进度轻轻松松。裴邻就是上课睡觉也不影响成绩名列前茅，课本上的内容第一学年就已经超前掌握完全了。

裴邻不需要书，上课了，甄唯犹豫着拉开了他的背包链，把要用的化学书拿出来。

甄唯指尖滑动，想翻到上节课复习到的地方，却无意间看到了一小块素描。

是他的脸庞，细致到了长睫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