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唯随之喉咙微微发紧,视线跟着追过去看裴邻的伤手,但裴邻好像注意到了他的探寻,刻意地握了一下手掌,不着痕迹地避着他的视线。
伤口本就没恢复完全,因为打架时用劲了,又重新崩裂开,血渐渐顺着指缝滴落,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裴邻神情未变,仿佛对此无知无觉,只是垂眼一瞬不错地凝视着甄唯,赖以延续呼吸一样。
甄唯感觉到了他眼里难掩的一丝受伤和对他无法言喻的依赖,不知道突然一下哪里来的力气,甄唯无意识地挣离了瞿沁远的怀抱。又或许瞿沁远稍一感到他的挣动,便纵容成全一般松开了搂着他腰的手。
在几欲凝滞的空气里,甄唯已经顾不上回头看瞿沁远脸上的神情。
甄唯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苍白着,呼吸微促,过去紧紧攥住了裴邻的手腕,反应过来,柔软的指尖又松开,换着轻轻扯着他的衣角。
眼泪不知不觉掉得更凶了。
甄唯形体优美,气质又静,穿着一袭礼裙,应该待在一幅遥远圣洁的名画里,让人可望不可即,只能用恋慕的视线珍而重之地远远抚摸他。
但此刻,甄唯却在沁寒的晚风里过分安静地掉着眼泪,绸缎般的黑发被微微拂起,氛围愈显得清冷。
湿漉漉的长睫不堪重负,眼泪再也挂不住,碎晶没有声音地簌簌滚落,滑过了吹弹可破的雪肌,看着脆弱又单薄,像是一件本该被精心护养的名贵瓷器蓦然浸了凉水,轻易揪紧了所有人的呼吸。
裴邻用单手也轻易地把他抱了起来,低声安抚:“没关系,唯唯不要怕。”
裴邻微不可察地将另一只沾血的伤手避远,不弄脏甄唯带着清淡体香的身体。
没有手给他擦眼泪,裴邻轻轻吻着他泪湿的脸颊,只觉触感温凉又柔软。
甄唯纤瘦的手臂圈着裴邻的脖子,努力配合,不让他单手抱着自己的时候显得更累。
“我可以自己走。”甄唯还是忍不住,语带哽咽地小声开口道。
裴邻默了一下,坚持道:“但我想抱着你。”
故意让伤口裂开,可不是为了不能抱甄唯。裴邻心底沉默了一瞬,想不到他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这一天。
裴邻舍不得放开他,吻继续蔓延到他修美的脖颈。
裴邻眉宇冷峻,忍耐着披在甄唯身上带有陌生男人气息的外套,怕甄唯冷着,不能给他扔了。
裴邻吻着他的颈侧,覆盖着另一个人留下的红痕,用充满保护欲的抱法,将甄唯深深地呵护在怀里。
甄唯的气息太过干净清软,和淡淡的发香一起萦绕过来,足以轻易致瘾。
眼底察觉到甄唯依旧紧绷着背脊,脸上仍因他的伤手而流露忧郁,裴邻心底泛起细密的心疼,放轻了声音哄他:“乖崽,我不疼,不要紧张我了好吗?”
话音却陡然刹住了。
隋青握着甄唯的后颈,抑制着没用劲,掌控着力度,让甄唯不得不偏过脸庞。
仿佛其他人都已经不复存在,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隋青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直截了当地表达着不满,深吻渐渐越来越激烈失控。
舌尖一刻不停地勾缠,水声暧昧。甄唯被吻得双眼朦胧,失去了焦距,软着腰无力抵抗。
隋青眼底本已经冷得没有温度,但甄唯即使被他显得几近粗暴地亲吻着,宣告着占有,也一直注意着避开了他唇角的伤口。
隋青缓了缓情绪,心中难得变得柔软,吻由一开始将人拆吃入腹的急骤变得温存有加。
终于松开甄唯之后,隋青又意犹未尽地用嘴唇贴了贴他的脸颊,动作几乎是轻柔的,带着说不出的爱惜。
裴邻忍耐着紊乱的呼吸,指节用力到泛白,手背不知何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