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邻看着甄唯单薄的肩膀,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按照自己的话好好吃饭,于是晚餐便让阿姨提早了一些时间准备。

精致的菜肴散发着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甄唯坐在裴邻对面,安静地进食,小口小口慢慢咀嚼,剪影美得像一幅画。

间或地,甄唯的视线会仿佛若无其事般落在他身上,比羽毛滑过还轻。和早上去学校的时候一样,甄唯看着他,仍然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什么。

要从甄唯口中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困难,裴邻漫漫思索了一天,心里对此也没有一个可以确定的答案。

昨晚吻甄唯的时候被他的牙套划出了血的舌头还没有来得及痊愈,伤口处隐隐传来令人烦躁的刺痛,加上甄唯默不作声的还跟他冷战着,裴邻食欲不佳,漫不经心地随便吃了一点,便停了筷子。

裴邻没有离桌,只是挽着奢昂的黑衬衫袖口,修长有力的手骨感分明,腕骨突出,时不时地用公筷给甄唯夹菜。

甄唯微微出了一会神。室里美丽的光影好像也对他分外偏袒贪婪,纷纷幽深有致地倾落在他身上。

片刻,甄唯踯躅地舀了一勺鲍鱼燕麦粥,好像要喂给裴邻。

裴邻冰冷锋利的眉眼都不觉柔和了一下,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受宠若惊。很快低下头配合了他的动作。甄唯明显在示意他张嘴。

甄唯漆深而清润的眼珠盯着他微微张开的薄唇,看得仔细,脸往前微倾了一点。

观察了半晌,又好像有哪里并不满意。甄唯没把手里的勺子再往前递到裴邻嘴唇边,反而往回收了一点,让他更挨不到了。

过了几秒,勺子又递了过来,像不谙世事的草食系要不知死活地惹怒大型犬,偏偏甄唯的眼睛纯粹又干净,只是想让他重新张口而已。

这样重复了几次,一勺粥仍没被吃到,已经冷掉了。

耍着人玩不像是甄唯会做的事情,裴邻不免有些好奇,唇角染上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怎么了,唯唯?”

裴邻说着,略带探寻的视线落在甄唯脸庞上,也学着甄唯的样子舀了一匙粥,耐心地喂给他。只是裴邻没有像他刚才做的那样仿佛恶作剧一般把手收回去,这一勺燕麦粥结结实实地喂到了甄唯嘴里。

甄唯犹豫了一瞬,好像在给他做示范一样,微微张开了唇,伸出了一点软红的舌尖,然后才含着勺子,把粥抿了进去。

裴邻这么聪明的人,此时也难得没能领会到他曲折的用意。

以为甄唯仍在介意昨天那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裴邻沉默了一下,趁着此时安然恬淡的气氛给他道歉,“都是我的错……唯唯别生闷气了好吗。”

甄唯怔了一下,未置可否,又避开了眼神。好像觉得裴邻很难懂,总是让他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甄唯只是继续垂着眼睫,慢慢地小口咀嚼食物,样子有一点懵懂。

剩下的时间都由裴邻把饭一勺一勺喂着他吃完。

好像这样就是默许昨天的事已经揭过去了,又可以恢复已经拉近的距离。

晚上洗漱的时候,裴邻从甄唯身后轻轻揽住了他柔韧的腰腹,一手越过去帮他挤好了牙膏。

甄唯握牙刷的时候也是用两只手,有一种真的不食烟火的稚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反而觉得他好像怎样都是对的,都本该如此,理所当然,做什么都特别的可爱。

裴邻从镜子里看他刷牙,察觉到了一处和往常的不同,视线不自觉凝了一下。甄唯牙齿上的金属托槽好像不在了。

心跳似有所觉地急促了一拍。裴邻静了静,等甄唯漱掉了清水,把脸埋进干毛巾里擦拭完水珠,裴邻将他的身体转过来,仔细托着脸颊,很轻地掰开了他的嘴唇。

小小的牙龈嫩红柔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