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唯果然有些紧张起来，无措地抿了抿唇。

裴邻心软了一下就放过了他。

“最后一个选择题，”裴邻眼睛里的情绪又变得有些捉摸不透，“我还是瞿沁远？”

甄唯为这个冷不丁出现的名字反应了几秒。

“你特地看他打球了。”虽然是肯定句，语气还是带着几分求证。

听到这里，甄唯墨深的眼睛有些茫然。

虽然甄唯对此没什么印象，但他再微小的一举一动也总是不缺人会替他记得。

前两天体育课的时候太阳晃眼，有人给坐在篮球场外的甄唯很仔细地撑着太阳伞。

无意中被伞挡住了眼睛，甄唯怔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往上抬了一下伞檐，通往篮球场的视线又变得畅通无阻。

不知道场上那位众所瞩目的当事人被这个小小动作之下隐藏的含义吊疯了没有，反正肉眼可见方圆百米的狗都因此抑郁了。

周围不甘心的人群甚至用手机拍了下来，把照片放大了之后拿作图工具里的尺子一顿抓心挠肝地测量了半天甄唯的视线范围，探究他的目光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向瞿沁远。

裴邻见他不回答，还出起了神，没忍住攥了一下他的手，力度有些没控制好。

甄唯微微吃痛地颤了颤眼睫，下一秒便被裴邻带着安抚意味揉了揉手腕。

甄唯刚才其实只是在想，被瞿沁远表白未遂的那一天，晚上梦到了他。在梦里，甄唯被他压在身下亲得气息紊乱。醒来之后心脏跳得有点累，自从那一天起甄唯就感觉自己有些害怕他。

“算了。”裴邻暂时放弃了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考虑，慢慢比较。”

裴邻淡淡地想，反正从小到大的比赛，自己从来都没有输过。

“但现在不允许想。”裴邻略带强硬地补充道。

夜晚在加深，已经该睡觉了。

甄唯的枕头放得低一些，身高差距拉得更大了。

裴邻垂着眼，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了他一会，然后忽然开口道：“亲一下睡吧。”

甄唯很快用手背掩住了脸，挡住他。

“知道了。”裴邻没坚持，声音在夜里低沉清晰，“再慢一点。”

甄唯过了一会还没放下手。

卧室里静静的，光影淌在他脸上都变得分外美丽，裴邻克制着才没倾身过来吻在他的掌心里。

“那抱抱吧。”裴邻退而求其次。

甄唯又绷紧了脊背，启动了警觉模式。半晌，甄唯把枕头抱在了怀里，试图把这个东西设置成为隔开他们的障碍物。

裴邻一直看着他忙前忙后，“嗯，特别的聪明。”

裴邻忍住了笑意，夸奖是发自内心的。

“确实这样就抱不到了。”

裴邻把自己这边的枕头让过去给他枕，动作间虚护着甄唯的脖颈，顺手若有似无地理了一下甄唯柔软的发缎，在他察觉之前收回了手。

“晚安唯唯，做个好梦。”

床头的壁灯也休息了。

不知道看了甄唯的睡颜多久。其实早就是能够确定他已经不容易被惊醒过来的时间了。

裴邻终于动了一下，放轻了动作，抬手抽掉了隔在他们中间的枕头，不费吹灰之力。

甄唯在梦里失去了抱枕，重心往前倾倒，软软地埋进了裴邻的怀里。

“乖老婆。”裴邻顺势搂深了他，微微叹息了一下，声音很低。

“好会给我机会。”

裴邻将他揽到臂弯里睡。怀抱的安全感很强烈，好像可以替他抵挡所有梦里的坏蛋，甄唯的睡脸变得更恬静。

裴邻轻抚着他的背，慢慢调整到了一个让他睡得更舒适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