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空气里还是弥漫着冷意。陈述尧攥紧手里的钥匙,指节碰撞接触,微微发热。

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

可一反常态的,苏青叫住了他,“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日料店,要不要去?”

陈述尧脚步稍顿,他望着她,不远处张贴着的通知单被北风吹得飘起来,刺啦作响。

有微弱的东西在陈述尧的掌心里跳跃着,他不知道在哪一瞬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弱又清晰的脉搏。好像无论多么微小的细节,关于她的都会让他忍不住留意。他喉咙发紧。想亲她。

苏青没有抽回手,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脸颊还有些红。

陈述尧这才注意到萦绕在呼吸间的浓重酒气。又喝醉了。

“我没醉,你就说要不要去嘛?”

“你饿了吗?”他问。苏青摇摇头。

她这么问只是因为想要对他送外婆去医院的事表达一声感谢,思绪很乱,看见他只记住了要请人吃饭,只是陈述尧看了眼手表。

已经快十点,天色浓得像墨,头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忽然想起今晚出门前看见的那条博文。

“要不要看烟花?”烟花?

陈述尧折回车上,抱着一个纸质箱子,让她跟上他的脚步。

酒吧周围就有一个废弃的老旧广场。

空旷的水泥地,左右都无人。

苏青拢了拢肩头的外套,凑上前,不太确定地问:“我好像记得咱们区上周才颁布的禁燃公告呢?"出于工作需要,苏青关注了很多公众号,偶尔没事就会点进去看两眼。

陈述尧工作性质同样特殊,应该不会不清楚。

果然,视线里男人动作明显僵住一瞬。只是不过两秒又继续了,他从里面捞出一把小东西,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微弱的火光蹿上,视线里闪过一簇紧凑的亮光,火星四射。

陈述尧本来是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在喉咙里滚过几遍也没连成连贯的词句,他透过打火机跳跃的火光看清她的脸,然后把手里那串滋啦作响的东西塞给她。

苏青愣了片刻后,没忍住,笑出声来。仙女棒燃烧得很快,她从压抑得笑到越笑越大声,完全忽略一旁陈述尧尴尬到近乎无措的神情,“不是,你管这东西叫烟花呀?”

陈述尧没有接话,他弯腰把纸箱里的所有仙女棒都拿了出来,并拢,一齐点燃。

那些微小的光芒凑在一起,竟也变得盛大起来。

整个瞳孔都被亮光填满。

今天一整天的郁闷和不快,似乎在束亮光中消失殆尽。

苏青望了眼还举着那捧烟花的陈述尧,心头莫名的颤动了瞬,“其实我今天在心里许了个愿望,就是如果能在去十二点前看见好看的烟花我就原谅最近所有的不愉快。”

她话音落下,那一簇滋啦的火星也刚好迸发结束,四周安静极了。

陈述尧表情没太多变化,“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苏青点头,“非常,所以你还想吃日料吗?”

陈述尧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对请我吃饭这件事这么执着?”

苏青很坦荡,眼底一片清明,“因为想感谢你呀,你帮了我很多忙。”

她从外婆口中得知陈述尧就是那个经常上门做检查还帮外婆买菜的警察,结合这段时间的接触,苏青发现自己对陈述尧的误解挺大的。

他不是冷漠无情,也不是古板教条完全不懂浪漫,就像是一本她从未翻开只是被简介劝退就束之高阁的书。

“只因为这些吗?”陈述尧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沉静。

苏青嘴唇翕动着,刚要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