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徊与她对视,掐灭了手里的烟:“高兴啊。他为了我打别人了,我能不高兴吗?”
“真有毛病。”
在杨宏娜的骂声中,陈徊背对着手术室顺着光照来的方向离开了。??
一路上,阳光明媚,脚步轻快。从陈徊的角度看过去,初升的太阳光亮撒在他身上,照得前路光芒万丈。
酒醒了以后想起袁非霭把Winson打了这件事,在他心里就像推出去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这些时日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东西迎刃而解了。
回到房间里,屋内的阳光被遮光帘挡住,袁非霭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没盖被子,身上甚至还沾着血渍。
陈徊走上前,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袁非霭微凉的鼻尖,指尖顺势下滑,划过他的下巴、喉结、微凉的胸膛。然后轻轻托住他的头,亲他的鼻梁、嘴唇。目光如同朝圣一般虔诚纯粹,舌尖舔过他受伤还未结痂的创口,在眼里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面庞,看得越多,眼神就越深,仿佛要将他永远困在自己墨色的瞳孔里。
袁非霭的眼皮因为感受到触碰而微微颤动,看上去像是睡得不舒服,皱着眉头,眼角甚至划过了几丝泪痕。
陈徊用指节擦去他的泪水,跪在沙发前用手抱住他,语气轻缓道:“别怕,有老公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给你兜着呢。”
陈徊回头到床上扯了毯子想给他盖上,怕惊醒他甚至没敢把他抱到床上。
一转身来,他听到袁非霭喊了一句你别走。
这句话像是块炭,烫得他心口疼。他低头看着流着泪的袁非霭。
栗色长发垂在沙发靠背上,眼睫微动,浅色的薄唇里喃喃着什么,两条长腿很自然地放在沙发上,扯破的裤脚下露出淤青和血痕,有的是昨晚被他折腾出来的,有的是今天打架受的伤。
“老公不走。”他帮袁非霭捋了一下刘海,用脑袋贴近袁非霭的胸口,听他跳动的心跳。
下一刻,他听到从袁非霭胸腔的骨骼传来一句,“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你把我娶回家,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徊愣住。
他抬眼看流着泪的袁非霭,想了几分钟也想不出他在什么情景下能说出这句话。
他想让谁娶他啊…?
陈徊起身,难以冷静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到窗口狠吸了一口。袁非霭一句话像在他心里下了场冰雹,把他的心砸得稀巴烂。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件事,还是先把躺在手术室里的Winson解决了吧。
“喂,Winson怎么样了?”
“行,跟他说他想要什么我都接受,只要他们不追究我妻子的责任就好。”
“活人有活人的赔法,死人有死人的标价。”
“看看他是想要赔礼还是道歉,只要他说得出,我就给得起。”陈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落在他脸上。
他早不是曾经那个会认真赔礼道歉的小孩。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找到了捷径。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标价,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顺着地上的影子,他看到袁非霭醒了,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步履不稳,像只伸懒腰的小猫。
他挂断电话,对上袁非霭一双还未褪去睡意的双眼,沉着声道,“你刚才说你不想跟谁在一起了?”
上一秒还沉浸在梦里的袁非霭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自己说了梦话。
那一丝惊愕被陈徊精准地捕捉到。
“说话。”
袁非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开口:“没有…老公你听错了吧。”
陈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