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徊走到他面前,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Winson正毫无声息地安静躺在地上,周遭乱的出奇,除了一张台球桌,其他能见到所有东西都砸了。四散的台球和插在座椅上的台球杆。地上还有一摊血,Winson的脑袋被开了个口子,看上去像是具尸体。

袁非霭见他来了,噼叉坐着的腿小心翼翼收回去,有点胆怯地瞄了他一眼。

他知道打人是不对的,陈徊讨厌他这样。陈徊或许会惩罚他,像几年前一样把他关起来,把他绑起来没日没夜的奸淫。

或者更狠心一些干脆不让他看女儿。

一想到这,袁非霭夹了一下腿,手指因为害怕颤抖。他知道陈徊会知晓,但没想到他一根烟还没抽完男人就来了。

他还没想该怎么办,陈徊就来了。

他不害怕Winson,但他怕陈徊。

陈徊愣了一下,黑着脸转过身,从他手上拿走掐着的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随后哑着嗓子开口问:“你把他打死了吗?”

袁非霭期期艾艾道:“应该…没有。”

陈徊看到他脸有点破了,嘴角到耳后被挠了好几道血印,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好几条口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似乎是注意到陈徊的目光,袁非霭用手擦了一把带血的嘴角,低头委屈地把眼睛往上瞧,用一种极其低微的目光看着他。

“对不起老公,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陈徊没说话,叹了声气。转身进到台球室内,一把将躺在地上的Winson扶起,抱在怀里,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

袁非霭看着他把Winson抱出来。

看似风平浪静地站着,纤长的睫毛微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脸色惨白。

在陈徊没说一句话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肩膀微塌,扑面而来的生疏和隔阂几乎要将他打散。

袁非霭声线哽咽,在陈徊抱着Winson离开的时候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眼眶微红地开口:“老公,那我怎么办?”

陈徊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很平静地对他说:“你先回去睡一觉。”

“其他的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说完这句,陈徊头也没回地走了。只留下袁非霭一个,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隔了很久也没缓过神来。

直到袁非霭丢了魂一样走回房间,他的脑海里依旧是陈徊怀抱里抱着Winson的样子。

他忍不住想,自己不是陈徊的妻子吗?为什么他要抱走Winson呢?为什么他不问问自己为什么打人?

铺天盖地的难过和委屈席卷了他。

明明昨天晚上还说喜欢自己对他好的。原来都是骗人的。

袁非霭窝在沙发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为什么陈徊要偏袒Winson那种贱人啊。难道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还是说,陈徊已经操腻他了?现在遇到更优秀的Winson就要放弃他了。

焦虑痛苦中,袁非霭浑浑噩噩地做了场梦。

梦里,他淋在大雨里,漫无目的地走,浑身疲倦又疼痛。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眼前破旧的教学楼。他快步走到一楼的屋檐躲雨。乌云彻天,将他眼前的一切染成黑色。

他有些害怕,却不知道该躲到哪。雨水降到大地上,逐渐将他的脚脖淹没。他退无可退地蹲在一楼的阳台上,看着雨水一点点涌上来。眼看着要将一楼的阳台也淹没。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从身后将他从窗口拽到屋子里。

袁非霭回头一看,对上了一双许久未见的,藏在眼镜下的桃花眼。

他皱起眉头打量了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