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徊是只属于他自己的。陈徊说喜欢他,说会听他的话。是不用费力低下头就能看到的人,他小小城堡外唯一的骑士。
现在却说要选她。
为什么呢?
他真的有这么不堪吗?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再说一次。”袁非霭坐在他身上,用手拿掉了陈徊的眼镜,冷笑着说。
陈徊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像上一次那样狼狈地哭出来。他咬紧牙关,可眼圈还是红了。没了眼镜,他看不清袁非霭的表情。
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力过。
袁非霭压在他身上,不沉但压得他心里难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说啊!”袁非霭伸手又要扇他巴掌,却被陈徊一个用力抓住胳膊,翻身压了过去。
袁非霭挣扎得很厉害,陈徊只能把他的双手压过头顶,双目通红地看着他。
“求求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陈徊低头与他对视,眼里模糊不清,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头上流下来的血迹。
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别再让我恨你…
他知道袁非霭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大打出手。
陈徊擦了一下眼角,一手按着袁非霭,抬起手想给他一个耳光,手抬到高处,停了几秒又放下。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啊…?”陈徊红着眼,身子微颤,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几乎要将他吹碎。
袁非霭被陈徊压得动弹不得,被这两句气得头皮发麻。
他这种人?
提不上台面的烂人是吗?原来陈徊一直都是这样看他的,他也没必要为自己辩白了。
房间里的阴影洒下来,将他的面孔完全遮盖。看不见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这种感觉令他烦躁又恐惧。
趁着陈徊不备,袁非霭一脚踢在他小腹上,力气不小,直接把陈徊踢倒。
陈徊倒进旧桌子堆里,后背磕到桌角上,一阵生疼。
袁非霭被怒气冲昏了头,冲上去发疯一般踢了他两脚。
他看着陈徊用手抱住头,痛苦的碎片击穿了他,痛楚与血液宛如一条漆黑的河,在他们之间游走,将所有的理性淹没。
事到如今陈徊也不会再喜欢他了,那就恨他吧。与其看着陈徊跟别人在一起,不如毁了他!
袁非霭发疯了一样伸手打他,陈徊没还手,低着头任由拳脚挥到自己身上,从刚开始的疼痛到逐渐麻木。
袁非霭的眼底凝固出猩红色,对向陈徊空洞麻木的双眸。
他下手很重,动手时甚至没有意识,没有发泄出来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痛苦。
几分钟以后,理智回笼的时候,袁非霭颤抖着手,跪跌到地上,呼吸急促难以抑制。所有的狠戾霎时间褪去,那几秒钟仿佛漫长的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他看着陈徊,陈徊维持着抱着胳膊的姿势没动,像是很害怕他一样,甚至不敢抬头面对他。
陈徊的白衬衫被弄脏,扯开的衣口处可以看到皮肤上大片的瘀青,挡着头的胳膊和手是受伤最多的,几乎没一块儿好皮。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袁非霭颤抖着双手,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落荒而逃,把陈徊一个人留在杂物室。
陈徊在地上躺了好久,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满灰尘的衬衫,擦了下额角干了的血迹,撑着酸痛的身体把屋子里的东西还原到原处,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跟刚才一样。
做完这一切,他忍着疼从窗口跳出去,一瘸一拐地回家。
他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不想告诉老师同学。
旁人知晓他受伤,就一定会把袁非霭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