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打在袁非霭脸上,他看着远方忽明忽暗的灯光和林立的楼宇,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是他亲手掐灭了陈徊爱他的那道光。
风撩起他的影子,他闭上眼,回到了最不愿意被回忆起的那天。
季初,天气开始转冷,袁非霭从长廊走回教室,从二楼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正在为了校运会排练的军乐队和代表方队。
高二下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距离他拒绝陈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余。群一依灵三七久遛八二一看后章
这段时日,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在为校运会做准备,操场上热闹非凡,反而是一贯喧闹的班级现在安静得可怕。离开老师的监督,现在留在班级里的同学都是平时就埋头苦学的那群人。
至于袁非霭,没人管他,他想干嘛就干嘛。
他学习不错,平日里也算守纪律。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后要去国外,没人在意他究竟认不认真读书。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对其极为敬而远之。
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别开摄像头的位置,站在长廊上点了根烟。
烟雾顺着长廊大大敞开的窗户溜出去,顺着操场上的西洋乐器声音,一同消失在少年人正蒸发的青春里。
随后,他低头看到正站在楼下背书的陈徊。少年脱了校服外衣,穿的是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陈徊拿着的书是文言文注解,许是实在枯燥,他看到陈徊隔十几分钟会站在门口往外瞟几眼。
袁非霭觉得有趣,像陈徊这种人也有走神的时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像这种书呆子走神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袁非霭看着少年的背影琢磨着,却不想,对上了正转过来时的目光。陈徊与他对视,目光似乎是在询问他为何会盯着自己瞧。
袁非霭下意识心虚地转过头去。
他以为陈徊会回教室去,没想到他竟然顺着楼梯直接找上来了。
当陈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口干舌燥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这几乎是他们那次在水族馆分别以后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陈徊推了一下眼镜,问他干嘛要看自己。
袁非霭不以为意地摆手,说是无意扫到的。
陈徊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以后别总盯着我。我也会觉得很累的。”
风从窗户口吹进来,明明很冷,可袁非霭一点也觉察不出。他只觉得自己气血逆流,被堵得难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太自作多情。”袁非霭毫不示弱地回怼了一句。
陈徊叹了口气,觉得跟袁非霭没什么好聊的,转身离开。原路返回教室。
袁非霭越想越来气。
陈徊不是说喜欢他吗?不是说愿意听他话吗?
他跟在陈徊身后,直到陈徊又叹了声气问他到底要干嘛。
“想跟你聊聊。”袁非霭趾高气扬地开口,丝毫没有意识自己是在征求陈徊的意见。
“好。”陈徊顺着锁坏掉的窗户跳进杂物间,靠在废旧的桌椅上问袁非霭想要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袁非霭扯了张旧椅子,坐在他对面问道。
陈徊平静地与他对视,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我不想再纠缠你。”
“而且,我也不知道跟你该聊什么。”
“你骗我,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
陈徊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翻脸不认人。但他咬紧牙关也不会再让自己犯上一次的错误了。他不能再让袁非霭伤害他,尤其是在明白,自己的心还是会为眼前的人跳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