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了?”
苏崇文苦笑着点头,“是,北疆那边伤亡惨重,朝廷已经派兵去赈灾,赈灾不难,灾后如何恢复当地的民生才是真正的难题。”
“京城有流言说,朝廷打算从这次科举取出来的新官儿中挑些翘楚,打发到北疆去,至于理由么……年轻人敢想敢做,全身都是拼劲儿。”
“其实实话是,从这些还算不错的举子中挑选一些人去北疆试验,若是试验有成效,北疆顺利重建,老百姓的日子能过顺畅,那这些人便能顺风顺水地往上爬,若是试验收效甚微,这些寒门举子的脑袋就得齐齐搬家,换下一批寒门举子上。”
“若这真是通天之路,那些权贵之家、名门之后为什么不争着抢着上?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被封去北疆,哪怕不用和寻常的进士举人一样从不入品级的官位上一步步往上熬,又有什么意义?八成是去北疆送死的。”
叶桂枝已经开始掉眼泪。
杨绣槐被吓得手足无措,抱着苏鲤的胳膊都变僵了。
见家中老母与妻子这副模样,苏崇文反过来劝道:“娘,桂枝,你们也别再多想。这些话原本是不应当同你们说的,但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想我需要同你们知会一声,往后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还用往后手足无措吗?叶桂枝这会儿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了。
苏鲤被杨绣槐抱得全身难受,用力气挣扎了几下,杨绣槐这才回过神来。
福娃怀中抱,还怕有霉运找上门来?
想想之前的苏家多么倒霉啊,自打这福娃来了苏家之后,苏家全家人的日子都过好过顺了。
三个儿子各有各的运道,没本事时夹着尾巴过日子,稍有本事就恨不得作天作地的儿媳妇也被诈出了狐狸尾巴,还被整的服服帖帖。
大闺女性子好,在县城谋到了极好的差事,一个月赚得银两能顶他们老两口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一辈子庄稼的,就连那看似软和实则心眼贼多的小闺女都被老天爷整治得安静如鸡,每月都会从扬州城给家里寄东西回来。
谁说这件事就一定是坏事了?
她儿子不也说了么?如果能帮老百姓的日子过顺畅,那便可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这条路虽然有些陡,但却也是直通云霄的登天路!
杨绣槐想明白后,就不再揪着一颗心了,她劝苏崇文和叶桂枝,“你们到底还是年轻,这才多大点事儿就把你们夫妻俩吓成这样?”
苏崇文:“……啊?”
叶桂枝也被杨绣槐这么一句话给说的不敢掉泪了。
杨绣槐把苏鲤放在炕头上,摊手道:“想想我,想想你爹,两个倒霉命凑在一块儿过日子,人人都说不是我先克死你爹就是你爹先克死我,但我俩不都好端端的?我要是像你们夫妻俩这样,没发生的事儿都要往心里装,那我这日子可就真没法儿过了。”
“你们到底是年轻了些,听娘一句劝,永远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情拧巴,脑子清楚些,眼睛灵活些,遇到事情就想办法解决,不要畏手畏脚的,更不要被那些将来都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儿吓破胆,值得么?”
被杨绣槐这么喝骂了一声,苏崇文如同醍醐灌顶般,乱糟糟的脑子里突然多了根‘定海神针’,将他的脑子给定住了,心也给定住了。
“娘,你说得对,未来的事情会怎样,谁都说不准,人还是得把眼前的活儿给做好。”
苏崇文回到了家中,杨绣槐悬了好几个月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她惦记着乡下家里,又乘着福临楼的马车回了梧桐庄一趟。
逮着无人的空闲里,叶桂枝和苏崇文把当日埋起来的金锭子全都撅了出来,放到提前便准备好的木箱子里锁好,然后夫妻俩又将那些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