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君,这是好事。”
见?顾清宜伸手接过,佟德光顶着裴霁回的目光也不敢多逗留,吩咐人将赏赐都放好,带着人匆匆进宫复命了。
......好事?
这当真是好事吗?
顾清宜垂眼,看着的手上捧着的圣旨,仿佛有千斤一样压着让她快拿不稳。
眼前伸来一只好看的手,裴霁回拉着她起身,顾清宜打?量了眼裴霁回的神色,从方才佟德光过来,直到她跪地接旨,他始终很平静,甚至有些了然。
顾清宜微怔,像是想起什?么:“大人,你早就知?道了?”
“嗯。”裴霁回看向她。
“那你说,今日我父亲为什?么进宫,我不想什?么事都被瞒着。”她语气?有些低落。
裴霁回双唇紧抿,想了想如实道:“幼安,你还记得一月前的上元节吗?”
“记得。”也是那日,父亲才正式接纳裴霁回。
其实那日顾阑不仅考量裴霁回这未来女婿,更是将打?算早已?告诉他,这也当初顾阑那么着急给顾清宜相看人家的原因?。
“可是,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明明我们父女二人才团聚没多久......”
说完这话,她却率先沉默下来。
她有裴霁回,有好友,而父亲在上京除了她,再无熟识,这是母亲当年伤心背离之地,父亲也不想多呆。
昔日海阔天高的将军,如今双腿不良于行,被困在上京这四方天地,要忍受别人对他的草莽出身、对他手脚不良的指指点?点?,还要与母亲相隔千里......
父亲辞官,是在成全?她和?裴霁回,也是在成全?他自己。
今日下聘的激动和?喜悦沉定下来,顾清宜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沉默了下来。
“我该明白的......”她喃喃自责。
裴霁回轻轻揽过顾清宜,五指轻轻梳了她身后?的青丝,轻轻的安抚她。
“他独身一人在上京,我应该多陪陪父亲的,应该多陪陪他的”
“......幼安,我们都会长大的,顾大人心中有沟壑,不会限于上京城,你长大了,我们会有自己的生活,植诸空山中,日来而月往,这也是你父亲所期望的。”
她声音微哑:“我知?道的......”
下一瞬,顾清宜将脸埋入裴霁回的胸膛,泪水无声滚落,静悄悄的洇湿了他的衣襟。
她只是......只是不想那么早与父亲分开,父亲是她唯一的家人了,他们团聚尚无半年,她从未想过,别离来的这么快。
裴霁回垂眼,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手上缓缓的拍了拍她,亦如那日上元节一样,亲昵,怜惜。
... ...
顾阑被裴平留下饮了些酒,等被近侍扶着回到正院,已?是午后?申时。
今日没靠拐杖走了一趟金鸣殿,如今坐下,剧痛顺着膝盖传了上来,让疼得顾阑脸色狰狞,冷汗直冒。
“老爷,姑娘来了!”小厮的话音打?断顾阑。
他立马收敛了神色,正要抬着衣袖搽去?冷汗时,顾清宜率先递了块绢帕过来。
顾阑手一顿,顺着看向顾清宜,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神色如常。
“父亲还不接,那女儿帮你搽搽。”
顾阑一手拿过,“少贫。”
顾清宜转身坐到一侧的官帽椅上的拿着茶盏饮了口,想咽下强压的苦涩。
“......圣上传旨了?”顾阑打?量了眼顾清宜,语气?有些试探。
“嗯,中午的时候来的。”
顾阑搓了搓手指,想进一步问的时候,半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