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所言极是?,不过大表哥没?做过这雕刻的活计,可能还得父亲教?教?呢。”
裴霁回帮忙,倒是?可以让父亲歇息歇息。
顾清宜放在身侧的手拽了拽他的衣摆,裴霁回收到暗示后起身,转身去了顾阑身侧,细心讨教?。
裴霁回精通书画,这样的活计做起来也轻松,不一会儿就能独自刻了起来。
顾清宜的视线放在父亲身上,又看看身侧的裴霁回,裴霁回垂着眼盯着手上的桃木契,紧抿着的唇也透露出几分认真。
看着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心无旁骛的样子,顾清宜的眼底不知什么时候盛满了笑意,这样的时光真好。
“嘶.......”裴霁回手上一顿,拇指被刻刀划过,传来细微的痛痒,本是?很小的一声,却引起了顾清宜的注意。
“怎么割到手了?”顾清宜神色一顿,连忙拉过裴霁回的手,从袖口处掏出快绢帕按住。
对面的投来了强烈的如刀的视线......来自顾阑。
“咳,不妨事。”裴霁回将?手抽了回去,佯装冷淡。
她再?次伸手去抓他的右手:“怎么会没?事,都流了这么多血”
“清宜。”顾阑忍无可忍,出声提醒。
她指间一顿,才发现她还强行的拉着裴霁回的手,对面的父亲的视线已经冷了下来。
她讪讪一笑:“我......”
“既然裴大人的手受伤了,不如就到这罢,剩下的我来就好。”顾阑的语气?冷了很多。
裴霁回:“刷枪舞剑惯了,只是?小伤而已,不妨事。”
“哼。”顾阑轻哼一声,听着语气?好了很多。
他本就出身低,又是?一路拼杀上的,若是?裴霁回这小伤也要?跟着清宜小题大做,那才是?会让他觉得养尊处优的世家弟子,不堪用?。
“清宜,让丫鬟拿些药给裴大人包扎包扎。”
“......是?。”
顾清宜小心的看了眼裴霁回,他神色如常,低头刻着‘郁垒’二字,对于顾阑来说,越早将?二人互相?倾慕的情愫说明,越发会引起他的戒备和反对。
半冬进来的很快,顾清宜放了勾线的小狼毫,从她手中接过东西,拉过裴霁回的手,先用?干净的纱布湿了水,帮裴霁回将?手上的血迹擦了,顾忌着父亲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没?说话,可也没?放手让丫鬟包扎。
顾阑抿唇,神色冷了下来,打量的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幼安是?他的女儿,他能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吗,什么时候对一个外男这般亲密热心肠了?!
偏偏还是?这裴大人,瞧瞧他那不为所动的模样,当真是?个不解人意的冷石头,有什么好?
顶着这强烈的打量视线,顾清宜和裴霁回都安静了下来,包扎好后也没?敢搭话。
“父亲,您要?不要?歇息片刻?”顾清宜留意到他的手打颤,皱眉劝道。
顾阑方要?拒绝,可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心思一转:“可这还未刻好.......”
“顾大人放心,这些交给我便是?。”
“如此倒真是?叫我不好意思了,来顾府探望,却还劳烦了裴大人。”
“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该唤您一声姨丈,姨丈直接唤我霁回便是?。”裴霁回嘴角带着淡笑,语气?很温和,声音还微微上扬,带着些青年的活泼音色。
顾清宜握笔的手一顿,惊讶的看了眼裴霁回。
这语气?,这是?裴霁回?
他端坐着,一手拿着桃木契,一手拿着刻刀,抬眼看着父亲的时候眉眼舒展,看着像个温文尔雅的君子,眼里也挤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