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潋被刘管事油腻的耳朵捏的直发恶心,又在管事的衣服上蹭了蹭。

皱眉骂道,“平日里你洗脸吗?邋遢死了。”

刘管事被羞辱的脸色一块儿青,一块儿红,却仍要耐着性子跟杨潋道歉。

那种黏腻的感觉在指尖总是挥之不去,杨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对那装模作样的道歉恍若未闻,急急忙忙赶着要回去洗澡。

刘管事人至中年,坐到这个位置不说多么显赫,但好歹也算风光,除了平日需要对主子点头哈腰外,谁见他不是恭恭敬敬,如今却叫一个不受宠的妾室扫了颜面,当众羞辱,心中别提多愤恨了。

刘管事有所郁结,下人们就更不敢造次,一时内,院中陷入了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五十七

教训完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晚上被吞掉的银两就全数送还了回来。

王老头拿着赏钱高高兴兴的打算出门去找牌友,却被杨潋叫住。

杨潋方才洗完澡,发梢还在淌水,见死老头又在耍滑,皱眉道。

“真是烂赌命。”

王老头被骂了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

“小的已经一把老骨头了,平日里也没啥爱好,还请公子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王老头平日虽活干的不怎么样,但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一流,杨潋也懒得同他计较,甩了些碎银过去。

“这些钱给你,出去替我打听些杨府的消息回来。”

王老头见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眼冒金光,连忙伸手去接。

“若是乱敢乱来…”

杨潋目光一寒,王老头就瞬间想起今天下午刘管事的惨状,连忙给杨潋打包票。

或许是收了钱的缘故。

王老头竟一改往常的散漫,把杨潋交代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

这几日,宋迟虽是答应要介绍仕途之路给杨光德,但因为身居高位,政敌较多,只能充当中间人,介绍些官宦人家给他认识。

杨光德自知不是当官的料,便又开始重复之前的老路,试图将家中长女同新上任的京城巡抚牵线。

“不愧是父亲,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杨潋听后露出讥笑,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巡抚,他倒是有所耳闻,是王氏一族的嫡子,年岁三十而立,虽政绩了得但身患隐疾,脾气恶劣,故久久未成家室,也无人上门说亲。

这若是嫁过去岂不是比他做了小妾还要悲惨。

杨潋一想到心比天高的杨韵竟也落得如此,就忍不住想要跑到她面前落井下石。

或许是因为有了胞姐的对比,杨潋倒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也不算特别差了。

毕竟他两年后就能离开,但杨韵若是真的嫁过去那才叫暗无天日。

杨潋幸灾乐祸的想着,坐在外头歇息的王老头却突然感慨道:“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现在都要做官呢?伴君如伴虎,踏踏实实过日子多好啊。”

杨潋闻言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你个老赌鬼,又懂得了什么?愚民。”

王老头听后却是头一次不服气道:“小的懂得还是很多的!”

“公子是有所不知,若是想知道什么消息,就论牌桌上最清楚了,什么邻里八街的,打三桌牌就能问清,这年头那藏的住什么事啊。”

王老头见杨潋不信,急得冒汗,先是左右探了圈,后神秘地压着声说道:“不是小的故意扫主子脸,公子看宋老爷,够风光吧,能一路做到尚书可不容易,当年一下连升三级,这等功绩可是前无古人。”

“但这几阵就不行了,怕功高震主,上头要防着,多少只眼睛都盯着呢,前日里不是宋公子在学宫出了事,要不是老爷压的快,马上就要参十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