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怀南民风开放,俩人站了许久,也无人在意。

远离地上的喧嚣,平静的风抚慰了祝逢杂乱的心情。

他跟着杨潋来到椅栏边,“这是怀南最有名的玉虚阁。”

“可以看到最美的烟花。”

话音刚落,随着远处的敲钟声悠扬响起。

无数支烟火在夜空中绽放,霎时将黑暗的天空染成了一片五彩的海洋整个世界都仿佛沉浸在这梦幻般的美景中。

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等待着人们许下心愿。

在玉树琼花的世界,响起无数惊叹。

祝逢心不在焉的盯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低头到杨潋耳边说,“我买完冰糖葫芦之后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回来。”

“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有气无力道,仿佛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深深的委屈。

杨潋的眼神闪烁不定,嘴角挂起勉强的微笑。

“我能走到哪里去呢?”

缓了缓他扭过脸,看着祝逢。

杨潋的眼眸仿佛研磨开了沾水的墨,有着和月色相称的疏离剔透。

“你是在寒冬跟我回府的,小时最怕冷。”

他的手摸上祝逢的面颊,带着淡淡的暖意。

“所以,我想让你暖起来。”

当所有人沉浸在夜空中绽放的美丽时,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也可以忽略不计。

破灭前的壮丽,为的就是留下美丽的倩影。

绽放消失只是瞬间,但留下的记忆却是永恒。

祝逢干枯的世界在这一刻充血膨胀,破开了结疤的躯壳。

他想他终于再也不用纠结自己的是非对错了。

祝逢盖住杨潋的手,露出了一个久违的轻松而惬意的微笑。

“能再次看见你,真的很好。”

杨潋并未阻止他的靠近。

看见对方的笑眼,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柔。

罗云,你能回来。

我也很高兴。

再见了我的逢,你该让位了。

一百三

天空,一望无际的铅色,只在极东的地平线上有晕黄的一片,似乎想把那铅色的天慢慢熔开。

连刮了两天的西北风,小小的村落都变得灰蒙蒙地,就连狗吠也不大听得见。

散散落落七八座矮屋,伏在地下,被掩藏在草垛中。

满天黄沙里,一位塌肩缩背的细瘦男人懒散的走在路间,时不时挥着手中简陋的牛鞭驱赶着前面萎靡不振的动物们。

紧赶慢赶,男人总算没错过镇边的晚市,倒三角似的眼睛乱转着,看了一圈后,失落发觉自己竟还是来晚了,诺大的市场已被占的满满当当。

“晦气!”

男人唾骂,他快步巡视着,最终嚣张地站到已是白发苍苍的菜贩前,叉着腰。

“老不死的!这是你地吗?谁准你在这里买东西的!”

老人年事已高,看起来不太精明,但还是分的清明事理,抖着哑声为自己辩驳。

“我来的时候,并没有人。”

“管你呢!这是我刘三的位置!”

男人见他赖着,毫不客气的上脚踩污了绿油油的生叶。

“走不走!啊?再不滚老子把你连着菜铺子一起踢了!”

“你你你!”

老人被他的嚣张气焰恼的不轻,一着急便话都抻不直。

眼见辛辛苦苦采好的菜转眼被踹个稀烂,再好脾气的人也难咽这口恶气。

老人直起腰杆想跟刘三好好掰扯,但还没等他起身,却感几束灼热的目光钉在身上。

打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