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子看起来要比当初在京城时好上许多。”

祝逢闻言眉梢抖沉,“多谢林公子的担心。”

“如今祝逢的身子已无大碍。”

“往事即如云烟,以往各位对我的恩情,祝逢没齿难忘,也会竭力偿还,但希望各位以后莫再提起。”

“也是,”林逸轩善解人意道“那般寒心之事,忘记也好。”

“祝公子眼界开阔,若是想不明白的俗人便只会圈圆自拘,沉溺于过去,听不见旁言。”

林逸轩意有所指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到杨霁禾耳中,却见杨霁禾眉毛也不抬,语言犀利道:“俗人不见得多差,贱人确实难得,若是做那专钻人后墙的,怕是这辈子都改不过来。”

两股势力陡然对峙,隐含的火药味比实质的硝烟更加让人窒息。

祝逢此刻也领悟过来,二人所言从头至尾都直奔对方而去。

“墙垣之高,若是能越,也是一番本事,只怕人心之隔,没有墙垣却胜比天高。”

“林公子油嘴滑舌,没皮没脸的功夫在下真是见识了,还好是从学宫退学了出来,不然怕是好好的康庄大道都要变作弯的去。”

二人你来我往,分毫不让,绵里藏针。

祝逢不知晓他们间的过节,自然听的一头雾水。

这场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就在他苦恼之际,那边吵着吵着霍地又要打起来。

杨霁禾望着他,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浓烈的火苗。

他一甩袖口,冷声道:“林逸轩!新仇旧恨一起算。”

此言一出,林逸轩身后二人严阵以待,刚要动作却被主人拦住。

“在下何时得罪了你?”

杨霁禾懒得跟他胡扯,上前扯住林逸轩领口。

“你装什么贤良之辈,我问你,我兄长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林逸轩讥笑着打掉他的手,“什么叫做你的兄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杨潋不跟你走,是他的选择。”

“按我兄长的性格,是绝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娼妇粉头,定是你用奸计把杨潋骗去。”

林逸轩不笑了,阴下脸来。

娼妇粉头?

幼时被迫拉琴卖艺,就因为脸蛋不知被骚扰过多少回,他最恨别人这样称呼!

林逸轩用扇面铲起把雪,翻腕一甩,洒了杨霁禾满发。

冰凉的雪晶顺着发梢落入衣襟,飕飕寒意迫使他忍不住打颤。

杨霁禾则反脚踩住他的貂衣,林逸轩一时不察,狼狈踉跄,好在十二眼疾手快,趁乱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养尊处优的公子们如同孩童般的打闹,简直幼稚到让人发笑。

虽然彼此都动了真性情,但碍于场合与对方的身份,双方不得不收敛情绪。

任由盛怒憋在心海。

“把杨潋还给我!”

杨霁禾接二连三的逼问,让林逸轩抓狂。

还给他?

凭什么?

明明杨潋是他的。

是他跟着自己走的!

是他选择了自己的!

凭什么还给他!?

望着杨霁禾还带着期冀地眼神。

那种单纯的,没有接受过残忍现实的懵懂,迫使林逸轩忆起梦回时分的煎熬,破罐破摔道:“好啊,我告诉你,他死了!”

“死了!你知道吗!?”

“而且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

林逸轩话音未落,杨霁禾便忍无可忍的袭掌而来。

愚弄自己的过往还未消散,杨霁禾根本不信他的胡言乱语,只感到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