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去京都才捡一个瞎子,这次又弄个半死不活的!”

浑厚的男声抱怨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另一老者慢慢悠悠的解释,替床上的杨潋掖了下棉被。

好吵!

纵使伤到神智不清,杨潋还是迷迷糊糊的想。

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杨潋想要从无尽的漩涡中清醒过来,试了几次,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感身体异常疲惫,意识渐渐模糊,而后又沉沉睡去。

这一睡,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杨潋方清醒,一股锐利的刺痛就从头顶直冲而下,仿佛一把无形利刃正在割裂他的颅骨,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使他不得不扶住额头强撑,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涣散的神智。

杨潋捏着粗糙的被角,打量起眼前陌生的环境。

土屋搭建的房子中飘散着陈年旧味,狭窄的屋内异常寒酸,只有张硬邦邦的土炕与矮桌以及角落中零散放置的两三个板凳。

屋内没有任何取暖的炉子,只靠着掩门的棉布与盖在身上的两床被褥保暖,一伸出胳膊就感到大股袭来的寒意。

杨潋从未见过这般贫寒的居所,下意识蹙眉,眼神闪过一丝嫌恶。

“你醒了?”

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撩开门帘见他坐在炕上,满脸惊喜。

“太好了姑娘,我们担心你许久了。”

什么?

这个女人是眼睛瞎了吗?!

杨潋气的瞪大了眼眸,张嘴就想骂她,谁知,一出口却全是沙哑的音节。

我的嗓子怎么了?

杨潋惊恐的用手按住自己的颈部,吓的面色煞白,冷汗涔涔。

难道我变成哑巴了?!

妇女看见他的举动就知他定是误会了,连忙上前解释道:“诶呀,你现在还不可以说话。”

“你伤的太重了,大夫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强行发声。”

“好好休养几日,就能好了。”

杨潋听此,勉强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哑了就行。

院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挤进了屋,本就不大的空间霎时被堵的水泄不通。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要白费那些药材呢。”

长相粗旷的男人不满的抱怨道,想来是对杨潋积怨已深。

杨潋哪曾被人这般正面嫌恶过,毫不客气的怒视着男人。

“相公,怎么能如此说话呢……”妇女不喜的推了下男人。

男人毫不在意的鼻噗一声,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并非省油的灯,不说这人身份可疑,被发现时还浑身是血。

定是惹了仇家,跑来避难,男人怕被惹祸上身,不是很想让杨潋在此久住,毫不客气道:“等你伤好了就赶紧离开!”

不必他说,杨潋也不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多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对夫妻走后,还有一年轻小伙待在房中,他看着床上憔悴的美人,脸颊飘出一抹红晕。

“这位姑娘,方才苏醒,身子还很虚弱,我为姑娘煮点稀粥,要不要吃一些?”

杨潋抬眸看去,只见方得润端着一碗稀粥,献宝似的呈现到他眼前,稀粥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和谷香。

那粥不知加了多少水,稀的连宋陵赈灾放的素粥都不如。

杨潋怎么会吃这种布衣百姓才会食用的杂粥,只是冷淡的瞧了一眼。

方得润见状有些受伤,“不想吃吗?”

“你是不爱吃这个吗?”

杨潋不理他,方得润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前日子才收了几个鸡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