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轩把药材重新包好,道过谢后也没有推脱,放入包中,果不其然瞧到了宋陵满意的神情。

宋陵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文夫子已经携着纸卷与扁长的戒尺迈入了学堂,他只好作罢。

随着夫子的到来,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已雷霆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安静了下来。

但还是有那么一位学生较为倒霉,脸上的笑容就慢收了一刻,仿佛长了眼睛的戒尺就正好不偏不倚的朝他打了下来,手背刹那间就红了一片。

清脆震耳的拍打声,让在坐的旁人都共感的肉痛。

“浮躁。”

文夫子严肃的评价道,一丝不苟的态度仿佛学生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好了,今日小测。把无关的东西都收起来。”

文夫子将戒尺在手上拍的啪啪作响,不大的声音起到了非常好的警示作用,屋内静的宛如针眼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十六

文夫子坐在最高的讲台上,点燃了用来计时的熏香,室内只剩下毛笔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

香烛燃了大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

文夫子饮着茶,头也不抬的叫住来人:“站住,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平静的语气下蕴藏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雪,让人胆寒。

“回夫子,巳时了。”

感受着剑拔弩张的氛围,班上半数同学看似在认真答题,实际都在偷偷观察了俩人,坐看好戏。

“原来你也知道时辰啊,我还以为是你终于坚持不下去,要离开学宫,做少爷去了。”

杨潋恭敬的弯着腰,低着头,面对夫子的嘲讽,一言不发。

“就是就是,还以为他终于不想来上了呢。”

“哎,白高兴一场。”

杨潋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低语,躲在袖中的手青筋暴起。

“今日的小测你就不必参与了,到一旁撑着,等什么时候考完,你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杨潋纵使万般不愿,也不敢违背夫子的命令,在这学宫里,授课的夫子地位是最高的,来这里上课的人不少都要看夫子的脸色,所以对于夫子来说决定一个学生的去留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杨潋走到一角撑下,鸡贼的他还知道给自己寻一处铺了软垫,没有那么脏的地方。

尽管杨潋已经乖乖听话,文夫子却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从高案上走了下来,四处转着,“身为学生求学最为重要的就是态度,其次是人品。”

“有的人浑水摸鱼进来了,但才簿智浅,就算从这里毕业,也是一文不值,家缠万贯又如何,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草包一个。”

嘲笑的眼神,轻蔑的嬉笑都随着夫子的话纷纷朝杨潋落来,就像飞蝇一样赶不走也驱不散,好像只有彻底碾死,才能结束那场噪音。

杨潋费劲的抬头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在笑他,但是等他好不容易看到人时,又觉得好像大伙都在笑他。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说。

“诶,你看到没,他刚刚还瞪我呢。”

“管他做什么,没听到夫子说的吗?草包一个而已,不要跟这种人计较了。”

杨潋胸口好像被火烧般沉闷,眼中冒出不少血丝。

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敢这么侮辱我!非要扯了他的舌头才行!还有这屋子的所有人,一个个的都该死!等我杨家重新发达了,一定要他们为今天所为付出代价!

怒火与耻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地上的软垫虽一定程度上阻隔了与地面的直接接触,但因为材质,不少短硬的杂须戳中柔软的掌心,使得手又痒又疼。

杨潋抽空瞧了眼自己的双掌与俩膝,无一不被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