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潋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但自打早上出门后还未曾吃过东西,已经饥肠辘辘。

他狐疑的瞧了眼宋陵,“这方圆几里连一家食楼都看不见,你上哪里请我吃饭?”

宋陵见他态度软和,笑意更浓。

“你见我何时骗过你?”故作神秘的耳语道,“同我来你就知道了。”

话毕,拉着杨潋朝停在村外的马车走去,耐心的护着他上车,待坐稳后,又如变戏法似的从底下摸出沉甸甸地食盒。

饭香味扑鼻而来,霎时充盈了车内。

杨潋看着熟悉的包装,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在京城常去的天字号品宣楼。

“你是什么时候订的?”

杨潋既震惊又欣喜,雀跃的想要上前好好看看。

天字号品宣楼在京都极具盛名,听闻里面做菜的师傅都曾得到过御厨的真传,五湖四海的菜肴,手到擒来,摆盘、刀法更是一绝。

味道上佳,品相夺人。

不止如此,品宣楼对顾客还极其挑剔,单单凭有钱是不能去消费的,必须要遵照他们的规定,提前十二个时辰,到地预约,否则就算家财万贯也不会随意招待你。

可宋陵今日天不亮就来了洛儿村,哪有什么时间去订饭,况且就算是派人快马赶去,也不够十二个时辰。

宋陵被他问的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

想此还是异常心虚。

他的确没有遵照品宣楼的规矩。

为杨潋取饭只是早有猜测,想着他今日或许不会吃东西,才在下车前临时派人回去。

用的手段自然也不太正规。

毕竟凭借他的身份,什么规矩在其面前都形同虚设。

“你不饿吗?还是快些吃吧。”

宋陵不想与他再讨论这个话题,率先拆了食盒,抬手间,把杨潋的心思吸引了过去,方才的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或许当真是饿到了,杨潋吃饭时无意多塞了一嘴,脸颊顶起小小的鼓包。随心的细节看似无伤大雅,却在贵族礼仪中被视作粗鄙,倘若被管教的嬷嬷看到,还会挨尺板。

宋陵瞧了却不觉得无礼,倒感觉像前日里无意间看到的松鼠,可爱的紧,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下嘴角。

“慢点吃。”

杨潋不喜他动自己的脸,闪了下却没闪开,眼波流转间透露出深深的不满。

宋陵纵容一笑,叠起方帕,安静的注视,旋即,想起在村里的那幕,思衬半响还是决定说出口。

“你方才就算不喜也不应该那样说。”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难堪,但是那般说出来,让别人该如何看你,出身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富贵也不是永恒……”

话说到一半,嘴里突然被塞入了一块龙井虾仁,口腔内顿时爆开一股茶香,气味幽然,鲜而不腻。

杨潋收回筷子,此举的目的不言而喻。

宋陵被迫闭嘴,知道他不爱听,也不再啰嗦。

等杨潋吃完饭,这才正色叮嘱,“以后碰到你不愿意的事,不要过多纠缠,记得来寻我,若是不方便说,就勾下我的手,那样我就知道了。”

宋陵说话时的神色极其认真,固执地等着他的回答,眼里的偏执到了无法使人忽略的地步。

杨潋被他周身森然的气势弄得心惊,胡乱的点了几下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宋陵见他应了,这才放下心来。

杨潋的行为举止,截止至今,全凭心情好恶,如此不计后果,莽撞行事,到了如今还安然无恙,不过是单纯运气好罢了。

若是哪日看走了眼,得罪了高人,惹上灾祸,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的自己是不愿管,心想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