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一过,他个子蹭蹭地涨,倒比寻常男子高出一截。
可惜母妃走得早,看不见他现在的模样了。
没想到从官家口中听到相同的话。
一抬头,不妨官家正在看他,微微笑着,眼神慈和,带着家有儿郎初长成的自豪感,看得他不禁一怔。
心中那个猜想再次不可遏制地浮上来,谢景明忙低头用饭,遮挡住脸上的那点异样。
恰好太子求见,为的也是滦州赈灾的事情,适时引开了官家的注意。
其实谢元佑根本就不想来!
今天凌晨,他迷迷糊糊就被太子妃从被窝里扯出来了,不由分说就给他穿戴,“滦州地动,你赶紧进宫请旨,去滦州赈灾。”
他一下就吓醒了。
太子妃的意思很明确,这是个展现才干,争取民望的好机会,一来重获圣眷,二来以正视听,让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看看,到底谁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谢元佑一百个不乐意,且不说赈灾的差事不好干,单说滦州,天高皇帝远,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又与北辽接壤,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
北辽早和大周签了和谈协议,边境安稳得很,而且他出入护卫如云,太子妃不理解会有什么意外。
“我担心十七叔暗杀我,”他恹恹地说,“滦州乱哄哄的,推给乱民也好,推给北辽也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反正我一死,他继承大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肯定没人细究。父皇身体本就不好,万一承受不住薨了,更是趁了他的心。”
听得太子妃瞠目结舌,好半晌才道:“难道置身事外什么也不做?你是东宫太子,莫说父皇在看着你,天下臣民也都在看着你啊!”
谢元佑想举荐自己的人去滦州,掰着指头数了半天,愣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没办法,他的人基本都是老相国推荐的,基本不剩几个了。
思虑再三,他决定把物资调度的差事要过来,甭管谁去赈灾,只要钱粮攥在他手里,他就相当于卡住了那人的脖子,不得不听他的。
结果一进殿门,就看见父皇和十七叔其乐融融地用早膳!
谢元佑顿时有点吃味,哂笑道:“十七叔有心了,一大早就来陪父皇用膳。唉,儿臣为滦州地动忙得焦头烂额的,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就进宫了,父皇赏儿臣一顿饭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