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再次扫到他们这边,为了避嫌稚年垂着眼眸跟随周围人鼓掌。
直到纪随站上舞台她才敢看向他。
他就站在舞台中央,单手捧过金色奖杯,另一只手轻扶灰色的话筒,手指收紧,弯曲的骨节浮现白色,手背上的青筋明显,露出一截手腕,荷尔蒙从屏幕里扑面而来。
深蓝色绸带系成的温莎结儒雅,却被他眼神透出的凌厉冲破。
他有着最美好的糖衣炮弹,这之下可能藏着反差的人格。
极端的相互拉扯,最为致命吸人。
聚光灯皆追寻着他,今夜他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
他的名字会添上一块金灿的荣耀。
坐在熙攘人群之中的稚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隔在他们之间不是这十几米的过道,而是一条怎么也逾越不了的鸿沟。
他是圈内的双金影帝。
而她只是毫无建树的小花。
出道十五年,似乎得到了什么,又似乎竹篮打水一场空。
纪随天生为镜头而生,仅仅三年达成了她做了十五年都未成的梦。
纪随值得更好的。
她心中默念。
她想把他往天空放。
他应该成为星星,最纯亮的那一颗。
被人仰望。
或许应该结束他们的关系了……
念头一闪而过却被她抓住。
台上的纪随用淡然的语气发表简洁的感想,黎曼弯着身子走到稚年身边。
“出来一下。”黎曼对她打暗号。
稚年跟着去到场内一间隐蔽的休息室。
“我又出事了?”稚年对晚会后的热搜PTSD了。
黎曼摇头,“热搜都是好的方向,是你二哥电话打到我这,你没看手机?”
稚年翻出手机,五通未接电话。
“大小姐,约你走吗?”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卫衣搭配羽绒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笑起来如同稚年,恣意潇洒。
“二哥!”稚年笑着走向他,稚勉催促她把布料少得可怜的晚礼服换下。
稚年算结束工作了,稚勉带着她去停车场。
临走前她给纪随发了信息,告知他有事先离开了。
目前,她最不想见的人也是纪随。
纪随太聪明了。
不想被他看出群星热闹之中,她的几分落魄和孤寂。
上了车发现官苓苓也在。
她眼神在两人之间飘,问:“你们今天约架?”
两人打小不对盘,若不是因为稚年在场,他们碰见一次必定要嘴对方一次。
“来救你的。”官苓苓不爽,“明明没有提名你来干嘛?”
稚勉:“好了,去魅色玩,我定了包厢。”
他一下飞机接到官苓苓的电话说稚年被欺负,马不停蹄地冲过来。
看到网上一堆讽刺她没有提名还蹭晚会的言论,气得差点背过气。
他们家的宝贝可不是让大家随意贬低的。
“嗯……”稚年了然,黎曼骗她。
今天怎么可能不被黑,下午的《落幕时》的定妆照发了出来。
她一定会挂在文娱榜最显眼的地方,会有人把她从小至今的经历细数一遍。
然后说她是怎么越来越差的。
一路上他们不敢打扰沉默的稚年。
到了包厢还有好几家公子哥和小姐,稚年坐在角落没有参与。
官苓苓给她递过一杯红酒,稚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