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放学不是比你们晚一个点儿吗，”老于摸了摸脸，有点不自在，“咱先斩后奏去的，一会儿哥哥要不高兴，咱……”

顾北识默默点蜡。不就是挨骂吗，大家都立正挨打就是了。

顾北识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选择了让老于把车停在路口，让他去把沈南知接过来。

隔了这被免谈了一周多再见到沈南知，看见他平静的神色，顾北识眨巴着眼睛，总觉得他好像瘦了点，看来看去，思绪繁多，又想哭了。

难不成是激素波动？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

没想到的是沈南知没拒绝回李铭鄞那儿，语气也自然，一点儿不像是许久没说过话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老太婆死了？”

“啊？没跟我说。”

“妈妈要我过去，我拒绝了，跟我生气呢。我也不想回家。”沈南知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沈女士没发消息来，而李铭鄞免打扰的对话框里消息已经变成了999加。

“啊哈，”顾北识立马上火了，“死就死了呗，死了还他妈来恶心人，什么玩意儿！”

“嗯，早该死了。”沈南知很淡定，没再像往常一样不许他说这种话。

顾北识兀自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又去看沈南知的脸，看见他哥翘着二郎腿，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脸，姿态自如，神色平静，不像他那个懂事的哥哥那样，眼波流转，常常甜笑，反而是流露出几分疲惫来。

……这架势好眼熟。

顾北识这倒霉孩子，看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四个大字：嗑死我了。

“我觉得你俩这会儿特有夫妻相，倾情建议不要轻易……”想到哪儿他就说到哪儿，结果沈南知直接抬手，在他脑袋上削了一下。

“这时候说这话是撮合我呢？他给你下任务了？”

“我他妈说真的！”他又气了，转头不理他哥了。

老于听着憋笑，哄孩子似的，把星空顶打开了，车里花里胡哨，换来双胞胎齐齐无语。

他俩对视一眼，突然又一起笑了起来。

清浅的笑意留在了脸上，沈南知无奈地望向了窗外，要如何去心存芥蒂？他半点都升不起来。

晚饭是沈南知做的，顾北识想帮忙，又获得了一个“滚”。

滚就滚，顾北识跑主卧李铭鄞的床上躺下了，躺了没一分钟，脑子里迅速闪过不能播的画面，猛地弹起来，跑去客卧他熟悉的那张床上躺下。

……躺这儿就想起来李铭鄞说他包纸尿裤。

神经病啊！

他跑回客厅掏书包，沈南知看他忙进忙出半天，懒得问他在干嘛，就看见他举着信封进了厨房。

那字扫一眼都知道是谁写的。

他没打算接过，顾北识抿着嘴，硬要往他手里塞。

于是沈南知接了，直接就往锅下的蓝焰上递。

顾北识吓一大跳，赶紧抢回来，“你疯了？”

“你问我？”哥哥冲他挑眉。

顾北识赶忙顺毛，“我疯，是我疯，你大人有大量让让我，读读信吧。”

“先吃饭吧。”

饭吃了一半儿，顾北识称赞饭真好吃，沈南知“嗯”一声，顾北识又感慨真是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沈南知又“嗯”一声。

……他观察观察沈南知的神色，努力说，“读读信吧。”

沈南知不理他了。

唉。顾北识挫败了，觉得他们还是想简单了，信这玩意儿得拆，得看，如果沈南知无论怎样都不看，跟那没用的对话框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李铭鄞发手机了，顾北识憋屈了半天，还是选择了直言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