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老于不听不看他俩的打闹,突然被点还吓了一跳,“下个路口就到了。”
李铭鄞在儿童游戏里认输,拿出了手帕,擦掉了耳垂上的口水。
被咬肿了,一跳一跳的。
白皮肤上一点刺目的红,日光下,顾北识根本不敢回头看他。
现在他的想要的太多,能要的太少,尝到贪心的滋味,越发难以自控。
看来,仅仅只是远离是不行的。
顾北识来之前设想过很多那个女人会对她说什么样的疯话,唯独没想过,她身穿囚服,剪短了头发,露这一张清秀的脸,先送上一个温柔的笑。
顾北识有些不适,本只一人能见的会面,金奕钧提前打过招呼,其他人自然睁一只眼,由得他俩一起坐在女人对面。
“对不起啊。”
“别。”顾北识摇摇头。
“你爸爸原来老给我看你们两个小时候的照片呢,你们骨相生得好,都是带着年龄长,没变过。”女人仔细看着他的脸,顾北识的鸡皮疙瘩从脑门儿起到了脚心儿。
“如果你要说这个的话,我就不听了。”他直截了当。
“我没什么更多想说的了。”女人还是笑着,“年轻的时候被爱困住太久,到这时候才幡然醒悟,已经迟了。”
顾北识站起来想走,李铭鄞把他抓回了原位。
“听听看吧。”
顾北识坐下了,一言不发。
“你爸爸给我讲,你很懂事,一直照顾他。讲你哥哥特别会读书,在市重点拿名次很高。”
“说你们小时候,他送你们去学画画,都特别有天赋,可惜他没有钱供你们一直学下去,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说哥哥懂事,如果给你们买来不一样的东西,他都会让你先选,而你也让着哥哥,哥哥喜欢的就不碰,到底是一肚子里出来的……”
“这些话他到死都没有跟我说一次,”顾北识还是打断了她,腾地站了起来,“难道他拜托了你让你在他死后告诉我吗?”
女人依然笑着,“他很爱你们。”
“我需要听你告诉我吗?”顾北识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知道他爱我的,但他往死里打我的时候,我也没忘了。我没打算当圣母,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对你爸爸说声谢谢,可惜他不在了。我这一生的遗憾太多,唯独还有一点爱,你爸爸每次在我那里喝醉了都会哭很久,所以这句谢谢就说给你听。”
“行,我也不管你是唱诗班的还是神经病了,你要说的我听到了,更多的我也不听了,你好好改造吧。”顾北识抓起李铭鄞就走。
他不需要听到这样的爱,他爸当年没把他俩扔了还花了老鼻子钱,就算是尽过责,后面便都是孽缘,他也不会为这迟来许久的爱意流露而感动。
他现在是有很多爱,他从来、从来,都不缺所谓的父爱。专程跑来一趟,那女人该不会还在自我感动吧!以为自己是做了好事,让他和一个死人达成一个什么世纪大和解……
这都拎不清的人就在里边儿待着吧,出来了也是危害社会。
他在心里骂着,一个人生里只有所谓的“爱”的废物,跳出来是当反面教材吗。
他想冲李铭鄞抱怨,却唯独记住了一句话,哥哥喜欢的他从小就不碰。
这个女人在这时候说出这句话……诚心的吧!
李铭鄞知道他心情不好,替他拉开了车门。
这时候就应该点播一首《鬼迷心窍》,大声唱出来: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既如此,那便是不得不。
“好累啊。”顾北识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睡会儿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