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醉如泥的邻居的儿子。
他是那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邻居,吹嘘中的,在市重点念书的大儿子。他和那个毛头小子不同,他眼里没有那种倔强,或者说,他已经学会了把那种倔强隐藏起来,对着他露出微笑。
可他顶讨厌这种姿态,彬彬有礼的,仿佛高高在上,他只是想取走那两个盒子,并不想在这里多留一秒,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其实是想羞辱他。那女人总是不懂,他笑她也笑,他们谈不到一起去。
他被激怒了,挥起手边的菜刀上前时没有失去理智,他不想杀掉那个女人,也不想杀了这个孩子。他只是想报复他……就像他总是对那个女人拳打脚踢一样……
可为什么,那个给别人生了儿子的女人要冲上来保护这个讨厌的孩子?
现在他回不了头了。他只有握着刀,不断地把这个还没长成的孩子往水里按,看他呛水,看他挣扎,看他眼里贯穿始终的镇定渐渐被惊恐取代,变得失焦,变得迷离……
他又发狠地去掐这个孩子的脖子,他手里的刀还没有砍下去,但他马上就会把这把刀刺进这孩子的脖子里。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有说一声求求你放过我,凭什么?
岸边谈判专家在喊什么,年迈的父亲,减刑,人生还很长。
人生没有那么长的。年迈的父亲一张老脸全被他们丢尽了,现在他杀了人,如何再面见他。
沈南知突然发了狠地还击他,在水下用膝盖顶他的裆。
不痛的,水有阻力,早不痛的。
直到这个孩子不能再反抗。他想仰天大笑,却笑不出来。
岸边的现场指挥抬起了手。
砰一声枪响。
这个男人终于不再把沈南知往下按,一道红色从他眉心正中喷涌而出,他失去了力气。
早已悄声潜在水下靠近他们的救援人员立刻游上去,托住了沈南知和那具尸体。
救下来了!河堤上的他们一阵眩晕,元筝和成杰一人搂着一个。
沈南知躺上了救生艇,立刻有急救人员开始对他施救。
李铭鄞闭上了眼,成杰用力地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兄弟顶住,没事了,有救了,没事了……”
另一边,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突兀地出现,他们是从两棵树中间、几米高的矮房顶上直接跳下来的。他们身高相仿,齐刷刷的寸头,手上都提着长方形的盒子。
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们。他们通常两人一组,在等待射杀指令时,一个侦察,一个狙击。
其中一个在登车前,不经意一回头,看见了岸边有一身机长制服,一错眼准备走,定睛看了看,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梁汐泽?”
梁汐泽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叫出他的名字,“姚文珩。”
“你怎么在这儿。”姚文珩把枪盒扔另一只手提着,梁汐泽走过来伸手要和他握手,他就在他掌心上拍了一下。
“……你救的是我弟的对象。”
“你弟,”姚文珩打量打量他,而后笑了,他眉角有道疤,笑起来有些痞气,“哦,是李赫渊他弟。怪不得能把我们两个派出来。原来是大首长家的儿婿被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