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能是什么大事。”元筝拿了一本绘本翻看,“他们一周五天都待在一起,又不是笨人,闹什么也不用你操心。”
“你不懂。”顾北识用脑门儿磕了磕桌面,当当响,“他们原来从来都不吵架的。”
“扯,谈恋爱不吵架正常吗?”金钊又用力敲了敲桌子,也当当响,“我俩起急还动手呢!”
“能跟你俩比吗?你俩没出生就在一起了。”
“不管我们在一起多久,”金钊被他气笑,“你是觉得吵几次架就能把他们吵散了不成?”
“可是我不想看他们吵架啊,”顾北识闭上了眼睛,声音也小下去,“他俩都是一个毛病,不生气的人,真生起气来伤筋动骨的……我看了难受。”
没救了。元筝抬眼和金钊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
“你倒是也想想自己?”金钊没忍住,推着他的脑顶要把他脸抬起来,“人也是你的,你光为他两人愁什么?”
顾北识仍是不肯抬头,咽下心头的滞涩,又想着,你们不懂。
这么沉默了好一阵儿,他诈尸般抬头梅开二度,“一直没问过你们,之前假期你们一起弄的事情是什么?”
“没听过吗,”元筝绘本翻完了,冲金钊伸了下手,金钊从自己桌壳里拿了本德语原文书给他,“二代的尽头是接工程,谁出道早谁落好。”
顾北识惊了,“李铭鄞想早出道,成为一个优秀的包工头?”
元筝真想拿书给他来一下子。
金钊笑骂,“快滚,你是真不懂还是打岔儿呢?”
“开个玩笑嘛……”顾北识双手托着腮,把眼睛挤变形,“那是怎么,没做成?”
“其实这事儿我还挺奇怪的,”金钊摸了摸下巴,“当时他找我聊这个,我是真没想到。他不是要当飞行员吗?我以为他得彻底和这些常规路数割裂,明哲保身,没想到也要留后手。”
“他应该是和明哲保身相去甚远了,”元筝也托着腮,美人拂面,垂眼看书,“你在微博上搜一下柏航双子星,我刷到过,在词条里,有人提到之前运动会上打架的那回事,扒他背景,和你们的关系。”
信息量有点多,顾北识愣了愣,试图先分一个轻重缓急出来,没捋明白,只剩一个直白的字:“啊?”
……还是别救了。
金钊笑个不停,元筝叹口气,“现在的环境下想拿大工程不看钱多,比的全是人脉摞人脉,谁来头大谁拿活儿,尤其他想把手伸外边儿去。你别看刘玉龙天天声色犬马……啧,就那个龙哥,你怎么谁也记不住?”
看他眨巴着眼的傻样儿,元筝翻个白眼,不想说了,金钊接过话头,“刘玉龙干工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典型的出道早,现在一年手里能拿十几个项目,光是回款就有……”他比了个数儿。
顾北识不为数字所动,“然后呢?”
“就是说,你家李铭鄞本可以和他一起玩儿。”金钊也叹口气,“但他偏不,通过你认识了我们,等于脱离了他原来的圈子,真进京圈了,这个人的人脉就……”
他划了一下,“啪,劈开了。等于之后要和他自己人分蛋糕了,明白不?”
“可是我们李二才十七啊,”少爷们的生活真是好复杂,顾北识听得瞠目结舌,挠头,“他这么着急当包工头干嘛呢?”
“十七怎么了,你去打听一下,岳淑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记不住。我原来觉得吧,”金钊终于正色,“他这人,说好听了是有城府,说不好听是心眼子忒多。可我现在看他,也像个恋爱脑。所以你什么都别愁,孰轻孰重他自己已经拎清楚了,你懂吗?”
顾北识皱起眉,“你别那么说他。听着都不是好词儿。”
放弃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