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门,院门上婆子看到那少的半缕头发,少见的叹息一回。

劝她:“还是想开点吧,日子才能好过,进了这大宅子,凡事就不能再随心,咱就是个物件。”

“嫁谁都是嫁,有曹管事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管事娘子当当,不比一辈子是个粗使丫头强?”

“若换你,你愿嫁吗?”

那婆子笑一声:“可惜他看不上我这个老货。”

木兰也不再与她多说,自顾去做活。

一心一意想着要么赎身出去,要么就是个死字。

看着木兰进去宅子里,两人继续喊着卖糕,路过清乐坊被叫住,一个小丫头出来,包了个圆。

这边铺子极少,除酒楼、客栈、绣庄、银楼,便只有一个清乐坊。

听名字便知是个青楼,据说多是卖艺不卖身,具体内情就不得而知。

欢儿朝里面瞟两眼,就忙收回目光,倒没看到有出格的,只听到阵阵乐声传出来。

糕卖完,两人回家去,准备着做糕的活计,杜巧娘就见喜月偶尔出神发愣。

便问欢儿发生何事。

欢儿自不会瞒她,把木兰的事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杜巧娘听完就急了:“你这丫头惯会多嘴多事,我早和你说过出去外面莫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若事不成那小婢女真寻死,看你良心可过得去?”

以前还觉得这丫头性子是个绵软的,经历逃难才看出是外软内硬,主意大着呢。

“以后你莫要再多事,娘在家本就不放心,你就且安稳些吧。”

喜月知道她是为自已好,可这事她必须得管:“我是像娘,就像你非要带着欢儿姐,不也是多管闲事。”

见她顶嘴,杜巧娘生气:“这哪是一样?救欢儿咱们还是能出力的,这婢女是大宅子里的事,咱们哪有那么大能耐?”

“同是救人性命,反正我做不到不去管,娘也帮我们想想法子。”

喜月缠着撒娇:“做完这一桩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

杜巧娘也是无奈:“我就是个农妇,大宅的事哪轮到我做主?”

话虽如此,却正经讨论起有什么好法子。

“若是她娘老子出现,拿着银子哀求主家,说不定人家会心软。”

喜月……。

她娘要真有这好心,当初就不会卖了她。

杜巧娘也叹:“这姑娘是个可怜的,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太多,咱一个种地的农人,想救也救不过为啊。”

喜月就道:“就像娘说的碰上就是缘份,碰不到的咱不管,碰到了就不能不管。”

杜巧娘白她一眼:“就你心好,莫不是观音菩萨两边的童女转世投生的?”

喜月笑嘻嘻道:“我这都是跟娘学的,我若是童女投生,娘说不定是菩萨投生。”

“胡说什么?”

杜巧娘朝她头上敲一下,尔后合掌道:“菩萨莫怪,小孩子有口无心,不是诚心冒犯……。”

说罢又逼着喜月念一遍。

喜月老实念过拜过,这事才算完。

自个也长一回记性,以后就是在娘跟前说话,也不能口无遮拦。

赎身的法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到的,左右还有些时间,尚能从长计议。

傍晚时候,青成从外面回来,脸上又是挂着伤。

上回和桩子干架后,在家老实没几天,又见天朝外跑。

小娃就是这个性子,也不能怪他。

宋常贵满脸心疼:“这次是和谁?”

青成抬着头任由喜月帮他擦脸,满不在乎的说:“是桩子和栓子,他们也没讨到好。”

这两个都是柳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