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摘边说道:“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赵春兰手下不停,说起这事,一叹:“谁知道呢?”
山脚边野菜很多,不多一会两人就摘满一竹篮。
周围还有几个妇人在摘,姑嫂两人已经往回走。
在河边把菜洗干净,回去时杨应和已经把火生起来,吊着的陶罐里,水已是半开。
罐里还有些米粒。
逃难的日子艰难,吃不饱饭是常事,他们的粮袋也快要见底。
幸运的是这些难民都还算规矩,没遇见有偷抢东西的。
杜巧娘从坐下屁股就没动过,孙子孙女也是乖巧,就在她眼前玩耍。
“喜月快来坐,走这一路累坏了吧?”
她拍拍身边空地,喜月就听话的坐到她身边,眼睛不离侄子侄女。
虽说一路没有偷抢孩子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哎呀!”
不远处有妇人发出尖叫,就听到有人高声说:“这是哪家的闺女?”
一群人围过去,六岁的石头拔腿就朝那边跑,妹妹阿圆一见哥哥跑,迈着小短腿追过去。
喜月起身去撵,杜巧娘也站起身唤着两人回来:“别乱跑,小心有拐子。”
赵春兰不放心,让杨应和盯着,也撵了过去。
石头挤去前面,喜月挤进去要拽他出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面发白,一动不动。
“她家人可在?”
“这是饿的吧?”
有妇人胆子大在她脸上摸一把,手下滚烫:“看来是烧晕的。”
“可怜见的,我看到她一直一个人在走。”
“这荒郊野岭的没有大夫更没有药,看来活不成了。”
“真可怜,怎么没个家人在?”
“许是都没逃出来吧。”
这一路不是没遇到撑不下去的,大伙唏嘘几声开始散去。
杜巧娘扯着孙女阿圆也准备往回走,无意中看到地上的人,愣住了。
不自觉吐了两个字:“欢娘。”
喜月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是自已的小姨母,还没成人就病死了。
且死了都有十多年。
所以地上的人,根本不会是欢娘。
或许只是有些相像。
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杜巧娘扑了过去,疯狂摇晃着地上的人。
颤着声道:“欢娘,你醒醒。”
“别睡,一睡就睡过去了。”
欢娘是杜巧娘一手带大的,她嫁给杨长山那年,欢娘十二。
每回回娘家,两姐妹都是泪水涟涟,感情极好。
谁知一场急风寒要了欢娘的命。
此刻躺在地上不动的姑娘,跟杜巧娘见欢娘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尽管喜月拉着她说认错了人,她也是不愿信:“她就是欢娘,我不会认错。”
赵春兰不得不出声:“娘,小姨母都死了十多年,这怎么可能会是她?”
陷入魔怔的杜巧娘哪听的进去,死命去掐小姑娘人中。
倒真让她把人掐醒,这一睁眼更不得了,一双眼睛与她记忆中的欢娘足有八分像。
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竟把小姑娘抱起走。
抱回车前,一迭声道:“快给她吃些菜粥。”
杨应和不知所措,赵春兰一脸不情愿。
见娘喊的紧,喜月只得动手去盛粥。
周围人看着,也不知道她发的是什么疯?
还有人猜测难不成是她的闺女?